晚上，她嚐試給沈裳楠做飯，不好吃，但是勉強能吃。
吃完飯後，沈裳楠還要挑燈夜戰，頗有大戰在前的攻堅戰一樣，掃盲式無差別學習。
阿鳶驚得目驚口呆。
無聊之間，也會翻翻沈裳楠的筆記，按時給她晾曬草藥材，沒有沈裳楠，她感覺生活孤孤單單，就好像沒有味道一樣。
不過有時候沈裳楠回來會給她帶吃的，什麼糕點啊，糖葫蘆啊，燒餅啊，有時候還會給她帶頭繩，胭脂什麼的……受益匪淺啊！
為此她也就沒那麼抱怨了。
醫售會在即，沈裳楠終於歇息了幾天。
不過，沈裳楠對醫售會興趣不大，她隻是對疑難病例感興趣，想了解一番而已。
醫售會當天，舉辦是在市集上，簡直是人擠人。
沈裳楠揉了揉太陽穴，可怕，可怕至極的可怕。
好在阿鳶一直護著她，所以她還好些。
好多醫師被擠的人仰馬翻，簡直成為了一種折磨，那些病患不管不顧反而繼續往前擠。
難怪老醫師都有年齡限製，而且基本上參加一年就不去了，這隻是他們簡曆上宏偉的一筆。
除了那些濟世於懷的人，爭先恐後的報名。但是浸淫多年，所以規矩是拿捏的很到位，因而排隊的很多，但是不擁不擠。
開始找她的人不多，後來也多了，好在阿鳶一直護著她，大力出奇跡，倒是把她保護的好好的。
不過一天下來累壞了都。
阿鳶乖巧的伺候她，喝水洗漱，下午飯阿鳶非要喂，沈裳楠強不過就應了。
她第一次感覺到那種富貴太太們的生活了，難怪那麼多人想當人上人。不過，她沒有把阿鳶當丫鬟使，但是真的好享受啊！
晚上，阿鳶還給她洗腳了，她受寵若驚。
最後，阿鳶還把她抱上了床，蓋好被子，她想脫衣服，阿鳶都要幫忙，她仰天長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不舒服嗎？”
沈裳楠看著阿鳶怯生生的眼睛，嘴角要上天了，“你對我簡直太好了。”
後來兩天也是，沈裳楠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飯不好吃，但是態度好啊，讓她把碗吃了個幹幹淨淨。
而且不管什麼時候，阿鳶唯一的工作就是護著她，一個小孩子吐了，都沒有吐到她身上去。
後來幾日，沈裳楠決定了要休息，所以每天睡到自然醒。
但是，早飯總是做好的，就等她吃了。
“你對我這麼好，要是以後不在我身邊，我都不適應了，”沈裳楠撇撇嘴，心裏卻樂開了花。
“我會一直陪著你，”阿鳶笑的甜甜。
“吃飯吃飯，”沈裳楠知道，她的諾言是不作數的，因為她不記得從前，她此刻的許諾認真，但沒有保證。
淩城她們待了幾個月，連棉衣都置辦了。
晚上，月色凝，夜色深，泛涼發冷。
阿鳶一言不發，沈裳楠把她拉進懷裏，聲音很沙啞，微微發顫，“怎麼又哭了？”
“什麼叫又，我哪有那麼愛哭，”阿鳶在狡辯，淚是弱者之姿，她不需要，但是她的眼睛發澀發酸，她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但是，沈裳楠在她身邊，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沒來由的安心，想哭，想大哭。
大哭？她絕不允許自己那樣，她隻能掙紮著嗚咽，聲音壓抑，又會讓自己很舒服。
“六月二十一，八月十六，今天，九月七號。”沈裳楠可是把日子記得很清楚，板著手指頭算。
“好吧，就不知道為什麼老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所以，就，就……”沒有憋出來個所以然來，最後賭氣的下決定，“那以後不哭了。”
“你可以哭，可以大哭，不必一定時時刻刻堅強，因為有我，我會保護你，一直保護你的，”沈裳楠不知道自己的諾言會不會有效，但是她若在，她必踐行到底，這是承諾，言必行行必果的承諾。
第二日，沈裳楠熬了薑茶，加了幾味中藥給她調理。
中午的時候，阿鳶又彎著腿蹲了下去。
“怎麼了？”沈裳楠皺著眉頭湊近她看。
“肚子疼！”阿鳶捂著肚子艱難開口，呼吸很重。
“哪裏？”給她按了按肚子上的位置，確立了位置，“我給你拿藥。”
藥熬好，她一勺一勺喂給阿鳶，看著阿鳶哭唧唧的樣子，心裏也跟著發疼。
她把肩膀借給阿鳶，一邊給她揉肚子，一邊叨叨。
“我給你說啊，我師傅常常出診，以前我把甘草和大黃弄錯了，結果我拉了一天肚子，我師傅晚上回來，看到虛弱的我，你知道吧？他皺了皺眉頭，吃錯藥了，自己配藥，我給你熬，那嫌棄哎呦喂，從那之後，我就長心了，再也沒有那麼容易出過錯了。”
“不好笑，下一個。”
“我師傅，四五十歲的人了，看上一個三十多歲的寡婦，讓我送治療發寒的藥，我走半路，摔了一跤，藥包掉河裏了，水太急了，我撈不上來，就從路邊掐了一把甘草和狗乙把草送去了，後來我師傅知道了，讓我把那邊的甘草都采了，因為狗尾巴草用不上才饒了我。”
“……”
阿鳶早就緩解，下午就好了。
晚上，她暖好被窩，然後留給沈裳楠。
“還疼不疼啊？”
阿鳶搖了搖頭。
後來幾日，阿鳶依舊很殷勤。
沈裳楠都不好意思了。
“阿鳶，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沈裳楠用手臂撐著頭看她。
床很寬，沈裳楠一直讓她睡裏麵。
她趴在床上，像個蠕動的毛毛蟲。
“嗯，青山白雲無唾處，怎麼說呢？就默默的往前走吧，誰知道未來，誰又能預知那些不可控的事情呢？活著，好好的活著已經無比幸運了，別煩惱，不放棄，自己的路會在腳下的。”
“世上的人，若有你一分透徹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