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她是懷了試探的私心,很想知道他留下她是否因為特殊的感覺,終歸還是有那麼一絲期盼的,卻不敢唐突地去表達。
如今,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那個女人,不是好惹的角色。
“既然溫小姐說不出說服我的理由,我希望溫小姐從此收起辭職的心思。溫小姐雖然能力突出,但這幾天的求職經曆想必也有所體會,要找到比現在的職位和薪水更好的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紀君陽的目光有點意味深長。
千尋心裏咯噔了一下,他怎麼知道她找工作不順利來著?難道有他的份?
她不敢往深裏想,卻又經不住好奇,“我本有機會得到兩個公司的聘請,可別告訴我,是你從中作梗讓我失去機會。”
紀君陽露出難得的笑聲,“溫小姐也太看得起我了,洛市可不是我的地盤。”
他是有那個心思,隻不過,有人替他代勞了而已,他何樂而不為地冷眼旁觀他要的結果呢。
千尋靜靜地看著他,似是在分辯他話裏的真假。他左一句溫小姐,右一句溫小姐,客氣而又疏離。或許,那些所謂的曖昧,隻是她自己不曾放下他的錯覺。
而他出現在洛市,也許真的隻是一個巧合,像他這種人,天南海北地飛,不足為奇。
“紀總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可否把辦公桌還給我。”時間已不早,要做便做好。
他接手恒都,她不是不想留,而是隱隱不安不敢留。
如今在他手下工作,有如履薄冰之感。
紀君陽將位置讓開來,“公司新接手,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在裏麵,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
丟下這麼一句話,他便進了辦公室,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麼努力?可千尋總覺得怪怪地,怪在哪,又說不上來。
成堆的工作還在等著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些。可能,因為一牆之隔多了個人,對四周黑暗的懼意少了幾分,心中踏實不少。
一直忙到四點才結束,捶了捶腰肩,活動下筋骨。
而精神一旦鬆懈,千尋隻覺得困意連連,在眼皮打架中將資料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錯誤,這才打印了十幾份,裝訂成冊,擱在桌子上。
一切搞定,千尋站起來,看見他辦公室虛掩的門縫裏,依舊透著些燈光出來,他還在忙嗎?想必,風光的背後,是付出比常人想象更多的艱辛吧。
走到門口,抬起手,終又垂落,輕輕地歎了口氣。敲開了,又跟他說點什麼?
悄悄轉了身,走進員工休息室裏,這裏有沙發長椅,她想就在這裏休息幾個小時好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頭一晚為了照顧海芋,她便隻睡了兩三個鍾頭,這會身子一沾沙發,很快就沉睡了過去,連夢都沒有一個。
直到許芸將她推醒,“千尋,你怎麼睡在這兒呀,大冷天的,也不怕著涼。”
千尋揉了揉眼睛,又拿過手機看時間,都上班了,睡意頓消,她不是設置了手機鬧鈴的嗎,居然沒有聽見。
這一覺也睡得太死了吧。
“我眼圈是不是很黑?”
“有點。”許芸實話實說。
“我得去洗把臉,等會還要開會。”千尋迅速衝進洗手間,冷水撲臉清醒了一下腦袋,又胡亂地扒拉了幾下頭,用皮筋捆住。
回到辦公桌邊,心裏頓地一涼,寒過這冬天的零下溫度。
職場向來是個不見硝煙的戰場,她知道自己坐上總裁助理的位置惹紅了許多人的眼睛,卻沒想到背地裏被人陰一招來得如此之快。
打印好的會議資料不翼而飛,就連電腦裏的存檔也被毀屍滅跡,無論是分析稿,還是原始數據,皆被清盤一空,就連回收站也被收拾得一幹二淨。
看來這人還真是有心啊,千尋冷笑一聲,然後沉著臉往前台的碎紙機走去。
果不其然,在那裏看到一堆的新紙屑。
千尋掃了一眼,然後默默地回到座位上,背靠著椅,閉上了眼睛,她需要時間,來壓抑心中的怒火。
而那個人,她會揪出來。
高跟鞋的聲音越走越近,熟悉的香水味鑽進她的鼻子裏,不用睜眼,千尋也知道,來者是馬銀玉。
“喲,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臉色這麼難看,昨晚沒睡好?開會時間就快到了,溫助理怎麼還在這裏發愣呢。”
“你先去,我就來。”千尋不輕不淡地,掩盡麵上情緒。
有人想讓她出醜,她不能讓自己難堪,她需要冷靜,冷靜,再冷靜一下。
沉了沉神,千尋將桌上昨晚未喝完的咖啡一飲而盡,冰涼的感覺自喉嚨裏流下去,她的手,在空氣裏握成了拳,然後,鬆開,拿起會議記錄本,朝會議室趕去。
會議室裏坐滿了人,除了市場部的所有成員,采購,生產,公關,財務甚至包括人事等相關部門的主管以上負責人都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