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距離,隔著千山萬水,縱使心裏還記掛著,可是現實的殘忍,讓人無法忽視那如影隨行的恐嚇和威脅。
中途上洗手間,有明麗的女人尾隨著跟進來。
“溫小姐,有人讓我帶句話給你。”
千尋微微一愣,但看身邊,除了這補妝的女人,便是正用冷水洗臉的自己,她將疑惑的目光投過去,“我?”
“沒錯,就是你。”女子將口紅蓋合上,丟進包裏,朝她冷冷地笑著。
千尋忽然感覺到陰風陣陣,“什麼話?”
女人繞著她走了一百八十度,冷笑落下,是警告的目光狠狠地刮在她的身上,“離紀君陽遠點,他不是你能染指的男人。”
千尋臉色微變,如跌冰窖,不用費腦子,大抵也是知道是誰讓她帶來的話。
有些罪惡,原來可以遙控千裏。肖雅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遠了,難不成,紀君陽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
這女人,也太可怕了點。
“還有嗎?”要說就一次說完吧,別隔三差五裝神扮鬼,一會短信,一會雇傳聲筒。是不是有一天,還會屈駕親臨。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果紀君陽不放手亦或她糾纏的話。
“溫小姐是聰明人,有些話,如果要說上第三遍,大家都不好看。我這朋友別的本事沒有,可一旦惹惱了她,整人的法子可是有千百種。五年前,我相信溫小姐已經有所體會。”女人笑笑,一副好自為之的樣子,趾高氣揚地離開。
千尋站在那裏,拳頭擰出水來。
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咬牙切齒,失去了孤注一擲的勇氣,卻還保留著為家人奮不顧身的底線。肖雅楠,你若敢再傷害我的家人,我一定讓你痛失所愛。
千尋回到包房時,臉上的蒼白色尚未褪去幹淨,好在迷離閃爍的燈光可以替她遮掩去一些不自然。
卜芝婷怕冷落了她,蹦踏到她麵前,“千尋姐,你也唱一首吧,聽艾維哥說,你唱歌水平是這個,一級棒,參加超女選拔一定是冠軍。”
一隻豎起的拇指伸到她眼前。
千尋笑了笑,“你聽他胡說八道。”
她隻是在waitting bar有過駐唱的經曆,那時候的工資水平尚不能足以支付一家人的生計,她需要別的收入來支撐,正好waitting
bar有天走了一個歌手,艾維聽過她和海芋在台上的瘋瘋癲癲,話筒在手裏玩得溜溜地轉,便建議她試試。
這一試,就是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她升職為經理,工作變得更加地忙碌,薪水也隨之大幅上漲之後才辭去。但偶爾,還是會串場救下急,自然,是免費的。
卜芝婷拽著她往台上跑,“胡不胡說,你唱唱不就知道了。”
其實千尋再回來,是想跟他們倆說一聲先行離開的,不打招呼便悄悄走掉,艾維那裏倒是沒事,但卜芝婷這兒,多少有些不禮貌。
這會看那個帶話的女人坐在一群男女中間放肆張揚地笑,朝她望過來的目光含著挑釁和警告,她倒是不想走了。
走了,便是怕了。
她點了一首老歌,“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裏。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卜芝婷自然聽不懂她的滄桑,唯有艾維,隱隱地知曉她是在回憶。
那個男人,始終是個迷,海芋不知道,他更加不知曉。
一曲終了,掌聲熱烈,有禮貌的回應,也有讚賞的微笑,當然,還有不屑的冷哼。
一直玩到深夜才散場,千尋喝了不少的酒,微有醉意。
卜芝婷更甚,直接倒在艾維的身上。或許,隻有仗著酒醉,才能勇敢地靠得如此親密。
艾維向來節製,不醉酒,保持著清醒。
不知道是誰結的賬,一夥人十之八九都喝高了,腳下虛浮踉蹌,代駕司機就等在門口。這些人,對安全倒是看得重,不酒後駕車。
艾維將卜芝婷扶上車子的時候,那帶話的女人靠近千尋身邊,擦著耳朵邊道,“溫小姐,安份可是福氣。”
“謝謝。”千尋麵無表情上車,關掉車門,關上一切嘈雜。
喝醉酒的卜芝婷很安靜,靠在她的肩上沉沉入睡。千尋望著窗外,車子掠過的夜景如此陌生,心裏空蕩蕩地難受。
她倒是想像卜芝婷這樣,一醉了事,可以借著酒後發瘋向他坦白,亦或是沉睡下去,什麼都不用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