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醒來的時候,窗外天已全黑,書桌上開著一盞台燈,照得輕柔而又迷離,男人正在伏案工作,客廳裏隱隱傳來歡笑聲。
書桌很小,還是從附近舊家具市場裏淘來的二手貨。他別墅的書房很大,在裏麵工作上網看書哪怕是沙發上睡覺都讓人很舒服。
總覺得,讓他縮在這一方小角落裏,很委屈他。
紀夫人其實有一點說得很對,她於他的事業,並無幫助。
所以,她很努力地經營著天使,不至於拖他的後腿。他有她無法豈及的高度,那是她前行的動力。
他說要與她同看這世間的繁華,所以她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優秀,而不是成為他的累贅。
隻是有一點紀夫人不知道的是,她能給他別人不能給的快樂和輕鬆。她對他別無所求,財富與地位於她並無太大的誘惑,他開心與否才是她在意的事。
床上的微響驚動了他丟下手中的文件走過來,“醒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的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慵懶。
就是這份慵懶,讓他的目光越發地柔軟,“才幾個小時而已,餓不餓?”
千尋摸了摸肚子,“好像有點。”
“那你等著,我給你去弄,別下床。”
他當真是把她當作病人在對待了,可是千尋,哪是那容易聽話的,等他出去,她便起了床。腳剛著地,那痛,讓她齜牙咧嘴聞到自己的一陣抽氣聲。
腳板心磨破了幾個水泡,劃了幾道口子,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也不知當時怎麼就忍著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距離。
人的潛力果真是不逼自己不會爆發,她很慶幸自己當時明智的決定。醫生的話,讓她心有餘悸,她不願意自己的男人因為失去母親而難過,所以,盡管紀夫人討厭她,她也要拚盡全力救她。
她會如他一樣,愛屋及烏。
看了眼床頭的鬧鍾,已近十點。
晚餐時為她留了飯菜,都熱在蒸鍋裏,紀君陽剛端出廚房,就看見她一瘸一拐地走出來,不由地責備道,“叫你別起床,怎麼還下地了,還沒安安聽話。”
安安坐在溫父的膝上拍手起哄,“媽咪不乖哦。”
這小東西!千尋笑嗔了她一目,搭著紀君陽扶過來的手臂坐到餐桌前。
溫父關心地問道,“嚴重嗎?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事,爸,別大驚小怪的,養兩天就好了。”千尋反過去安慰道,海芋那是傷筋動骨所以拖了好些日子,她這個不過是皮外傷而已。
“多吃點這個,這可是媽特意為你燉的。”紀君陽滿滿地給她盛了一碗豬蹄和湯。
“又是以形補形啊。”千尋想叫救命。
海芋傷筋的時候,溫母也是這樣,頓頓不離牛筋豬腳和骨頭。
可是豬腳,她不喜歡吃清湯燉的,倒是喜歡紅燒的。她的口味,其實偏重。
吃了兩口,她便有點想罷工。可是有紀君陽盯著,她哪裏逃得脫,隻得硬著頭皮吃下,然後在他的監視下吃掉一碗半的飯。
那另外的半碗,還是她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苦哈哈著臉左賴右哄說盡好話才躲掉的。
看他那架式,似乎是真的開始要給她實行增肥計劃了。好歹她也有九十來斤吧,再肥,就真的成胖子了。
女人心,愛美啊,她不要變成個大胖子,那得多難看啊。
不是怕他嫌棄她,而是怕給他丟臉。多少雙眼睛望著他呢,她不要變成他的醜老婆。
女為悅己者,果真說得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