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服中走出個為頭的,舉著一個擴音喇叭清了清嗓子,人群頓時安靜。
迷彩男說,“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問,但是很抱歉,我一個也不能回答你們。我隻能告訴你們的是,因為某種原因,必須請大家配合二十四小時,在這二十四小時裏,大家不能離開指定的範圍。當然,我們會負責你們吃好住好。但是,你們不能與外界取得聯係,在這裏,所有的手機和無線信號都是被屏蔽的。”
有人聽出個意思來,上前一步質問道,“你們這是要軟禁我們嗎?”
“不是軟禁,隻是請大家配合一天的時間。”迷彩男神情雖冰冷,脾氣倒是挺好。
那人神情有些激動,“這不是軟禁是什麼,你說配合就配合,我們還有工作,還要轉去別的城市出差,你說怎麼辦?”
迷彩男說,“所有將會給大家造成的損失將由我們承擔,所有需要向你們老板、妻子,女朋友,甚至是情人解釋的話,我們也可以替你們做。”
白衣女子覺得,這些人雖然神秘,不知是正是邪,但看上去還算有禮貌,不是那種窮凶極惡之徒,不知為何,她願意去相信他們,不由自主上前問了一句,“這位大哥,你確定隻有二十四個小時?就能保障我們安全地離開這裏?”
“當然。”迷彩男很肯定地口氣。
杜其旺卻不信,“他說賠就賠,說那麼好聽,還不是跟那些人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們這叫非法拘禁,大夥別信他的。”
白衣女子提醒他,“別忘了剛才在飛機上是他們的人救了我們,要不是他們的人,我們還活著下不了地。”
大部分人還是表示讚同。
杜其旺卻道,“甜甜,別忘了,若不是那姓紀姓白的,我們怎麼可能招這無妄之災,他們隻是救他們自己而已。”
這話同樣地也讓很多人默默點頭,這讓杜其旺變得有底氣起來。
“所以,我們的損失本來就是他們該負的責任,現在還要非法軟禁我們一天,有沒有天理了。”
迷彩男也不惱,淡淡地說,“這位先生,你就直接說了吧,要怎麼賠你才滿意。”
杜其旺捋著自己沾了血跡的手臂冷笑著,“怎麼賠?我們的誤工費,醫藥費,精神損失費,一樣都不能少。”
迷彩男也笑,隻是那笑意怎麼地也抹不開臉上的那些彩繪,“那麼,先生,你覺得你應該賠多少合適。”
杜其旺略作沉吟,裝作思考的樣子,“因為你們,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個合同也簽不了,怎麼的,也得陪個百八十萬吧。”
白衣女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低聲道,“你瘋了。”
百八十萬,人家又不是開銀行的,人家能在危急的時候還想著讓手下不要讓歹徒傷著了乘客,已經很講義氣了。
自他們身後,走出一保鏢,冷冷地睥睨了杜其旺一眼,“杜先生,你不過是一個十來個人的小工廠的小老板,全年收入也不過四五十萬,這次之所以在飛機上之上,是因為跟你的女朋友旅遊,你想趁火打劫,還不夠資格。”
“你怎麼知道的。”杜其旺驚得張大了嘴。
而白衣女子則是燥得滿臉通紅,仿佛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他們倆。
她其實已經認出,那就是歹徒砍向她時替她擋刀的那個男人,而彼時,說要好好愛自己一輩子的男友卻急著避開甚至將她推了出去。
人心真的經不起考驗,那一刻,心已寒。
保鏢男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他自然不會告訴這個齷齪的男人,飛機之上,他就坐在他身後位置,一字不漏地聽到了他對他女朋友的吹噓,要如何地將那從父親手裏繼承來的小作坊在一年之內員工增至一百人,收入破千萬。可惜了那麼漂亮勇敢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會跟著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草包。
迷彩男對他點了點頭,“天哥。”
原來他叫天哥啊,白衣女子暗暗記住,卻沒想到男人的手忽然指向了她,心裏不免一驚。
杜其旺這會倒是站出來擋在了女朋友的麵前,“你想幹什麼?”
保鏢男冷冷一諷,“該你表現的時候不敢站出來,不該你表現的時候出來耍風頭。”
白衣女子忽然想起自己喜歡的一個作者的一句話來:什麼叫多餘?夏天的棉襖,冬天的蒲扇,還有等我已經心冷你的殷勤。
“你叫什麼名字。”保鏢男問她。
“於甜甜。”她自杜其旺的身後站出來,若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這個男人保護不了她。
人心考驗一次就已經足夠,信任轟然倒塌,真要靠,也隻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