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你以後有的是機會。”紀君陽不急不緩地說。
千尋刮了他一眼,“那可是生你的娘,你打算繼續這麼晾她多久?別玩得太過份了。”
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啊,總不能讓他背一個不孝的名聲是不是。再說老太太孤單單一個人,未免太寂寞。
當然紀夫人並不需要她的同情,但將心比心,她還是覺得自己做不下那麼絕情的事,比如,趁機讓自己的男人與老太太斷絕關係之類的。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是他心硬,他隻是想一勞永逸而已。
婆媳矛盾是個永恒的話題,這裏麵的學問太深。誰都知道,家和萬事興,雖然自個丫頭不是尋釁事端的人,但難保老太太不會。
現在是有個台階可下,但老太太隻是因為喜歡上了被她嫌棄過的孫女,看在小家夥的份上突然施舍一點慈悲,不一定就真心地接受了千尋。而他要的,是母親的心裏完全放下芥蒂,敞開心扉接納她們母女倆。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我媽今天怕是不會把安安還給我們。”
一大早地就把小東西帶往迪斯尼,不就是想避開他們來接人嘛,老太太這點心思,他還是猜得準的。
果不其然,當他擋著時間打電話過去要人的時候,老太太丟了他這麼一句,“你什麼時候把安安的姓改過來。”
“改姓?”紀君陽深深地蹙起了眉頭,這真是個頭疼的問題。
他就知道,一旦老太太接受了小孫女,這便是首當其衝的問題,但既然當初答應溫家答應得那麼爽快,他便不能食言,隻是老太太這一關,怕是沒那麼好過,搞不好,還會遷怒於千尋。
“你現在都跟溫千尋出雙入對了,難道還讓自己的骨肉跟外家姓?”紀夫人有時候覺得,真心地搞不懂自己這個兒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要跟溫千尋在一起,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開始,她也就默認了,但這並不代表著孩子的姓可以不改。
“媽,您不是說死也不讓安安進紀家的族譜嗎?既然不進紀家的門,幹嗎還要改姓。”
一旦改了,溫家兩老心裏得多難過,安安是他們一手帶大的孫女,早就融入到他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裏。如果沒有他們寬容地接受並且嗬護這個未婚先孕的孩子,隻怕千尋會更辛苦,安安也不可能這樣健康快樂地成長起來。
紀夫人聽了兒子這麼一句話,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她錯了還不成嗎?
可是作為高傲慣了的女人,又年長一輩,叫她一時間將頭低下來,並且把認錯兩個字說出口,是件很難的事。
“君陽,你一定要跟你媽這樣對著幹嗎?”
都說養兒為防老,怎麼她養的兒子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紀君陽並不是不要娘,隻是人不能不感恩,溫家兩老是他的恩人。
“媽,我也老實跟你說了吧,安安姓溫,將是不會改變的事實,這是我對千尋和溫家的補償。”
“也就是說,你要把紀家的骨肉給別家?”
“溫家不是別家,別記了,安安是溫家一手帶大。”他就知道,老太太雖然接受了孩子,但還是沒有把千尋當作自家人,如果看成了自家人,不會這麼說話。
當初是她說紀家不要孩子的,現在終於發現孩子的好了,又想要回來,他最恨母親的這一點,自私自利。
“我聽說溫千尋並不是溫家的親生女,紀家可以補償溫家一筆錢......”
紀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紀君陽打斷,“您倒是調查得一清二楚,那您也應該清楚,溫家不在乎這個錢,他們的生活簡單但實在。”
紀夫人快要氣炸了,自己放低了姿態來接受這個孩子,沒想到竟然不被領情,“好,既然溫家貧賤不移,富貴不淫,那麼溫家的孩子就不能繼承紀家的一分一毫。”
如果用這個來威脅他紀君陽,那也太低估了她兒子的能力,更何況,紀氏現在當家作主是他,如果他有心把紀氏留給安安,誰也阻止不了。
“這個您放心,我的孩子會繼承我所擁有的一切,至於紀氏,我會留給君翔和君靈的孩子。”
紀夫人心裏頓地一沉,“你是不是一早就計劃好了的。”
紀君陽淡淡地回複,“不是我計劃要這樣,而是數年前從您一手策劃開始,就逐漸地把事情推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不能改變,也不想改變。”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怪你老媽,現在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你媽是不是?”紀夫人一腔怒氣無處發泄,她知道自己當年是有些過份,可處在當時的情形下,不都是為了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