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倒沒有,不過,在爸爸那個家裏吃飯啊,飯桌上就像壓著一團黑壓壓的雲朵,一不小心就瓢潑大雨,有胃口也變成了沒胃口。”安安伸手抹了抹嘴巴,看到紀君陽目光一轉不轉地望著她,不禁吐了吐舌,“老爸,我這麼說你會不會不高興。”
紀君陽不是不高興,隻是覺得虧欠孩子,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說的是實話,爸爸沒有不高興,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跟媽咪。”
海芋咕噥了一句,“這還差不多,算你有點良心。”
千尋夾了一箸菜到他的碗裏,笑道,“好了,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把你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拐到洛市來了,怎麼講都是我賺了。老太太心裏有點氣,也是挺正常的事。”
溫家父母暗暗歎氣,看來自家女兒與婆婆的關係,還是沒什麼進展啊,可真愁人。
當天下午,千尋顧不上休息,就去了天使,她給總經辦的每個人都帶了份小禮物。
“我也有啊。”小秘書歡喜地叫道。
“當然,你跟於東的還是情侶款,就當是我提前送你們倆結婚的禮物咯。不過,都等下班之後再拆啊,先工作。”千尋笑道,環掃了一圈,不見助理的影子,“小柔,把於東叫到我辦公室來。”
“好勒。”小秘書把於東的那份也抱在懷裏,高高興興地回到座位上去打電話。
雖說是不讓現在拆,可是千尋一走,誰也阻止不了他們迫不及待的手腳,底下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
“哇,我喜歡的香水。”
“我要的口紅。”
“我夢寐以求的傑克遜的絕版碟啊,太棒了。”
“你的是什麼?”
“我的白馬王子的簽名照。”
歡喜聲中,有人疑惑地問,“溫經理怎麼知道這些就是我們喜歡的啊。”
“是啊,太神了。”
其實千尋哪裏是神,隻是平時跟他們打成一片,偶爾還會參加一下他們下班之後的聚會,男人女人在一起玩,什麼都聊,包括平時有些什麼愛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而已。
這些禮物,也不全都是她親自辦的,有些東西,她還沒那個能耐,但是沒關係,總有人有的,比如,白無邪,以及他手底下的那些能人異士,不利用一下白不用,反正那些事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對於某些渴求的人來說,是可望而不求。
於東接到電話便馬上趕了過來,“千尋姐,你回來了。”
“嗯,剛下飛機不久,我不在的這些天,酒店的運營都還正常吧?”
於東答道,“一切正常,隻是......”
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千尋微微地蹙起了眉頭,“隻是什麼?”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董事長已經找回了她的親生女兒。”
原來是這個,她還以為什麼事呢,嚇她一跳,“我已經聽說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隻是她回來了,你不會走吧?據我所知,那個叫蘇珊的女人,挺有本事的,不僅是商科的高材生,也在國外一家大型企業裏擔任要職,聽董事長的意思,是有意讓她辭職回來打理酒店。我知道,紀先生早就想讓你跟著他去幹了,你不會趁著這個機會離開天使吧,我們可舍不得你走。”
於東說這話是真心的,不是拍馬屁。表麵上,他在這酒店裏頭混得風生水起,但說到底,也隻是個打工的。
一個打工者如果能遇到一個賞識的好上司,開拓他身上所具備的潛能,那便是他的幸運。這種幸運,他珍惜。
“我這還沒說要走呢,你就在這兒緊張兮兮地幹嗎?”千尋蔥白了他一眼,要走,那也得弄清楚了事實真相再走,總不能把天使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於東嘿嘿地笑著,“我這不是有這擔心嘛,你說你要走了,我們上哪找你這麼好的領導去。”
“去去去,少拍我馬屁......”
千尋正想問他關於那個叫蘇珊的女人的事,卻不想,爽朗的一個哈哈從門外由遠及近傳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高家老爺子在一個年輕女子的陪同下,中氣十足地走進來,看來最近老爺子調理得不錯,再加上女兒歸來,心情舒暢得很。
“誰說要走了?千尋丫頭,你可不能丟下我這個糟老頭子。”
“您看您這精神氣爽的樣子,哪像個糟老頭子了?”千尋笑著從座位上起身迎接著他,扶他在沙發裏坐下,然後回頭對於東道,“倒兩杯茶。”
“瞧你這張嘴會說的。”高翰文眉開眼笑,愣不妨一看,還真有點像尊彌勒佛,隻是身型到底是比病前要削瘦了不少,好在精神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