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自有她的原則,或許堅持起來讓人覺得她矯情與可笑,但那是她的自尊。
奪過他手中的鑰匙,開門上車,卻並不等他,隻從放下的車窗上探出個腦袋來,有些小得逞地說,“我看你吃得有蠻多的,可以先散散步消化消化,我先去溜達一圈試試。”
他當然明白,她這一溜達,他可難找了,眼睜睜看著車子在眼前揚長而去,他追出百來米徒勞無功,大喊著,“女人,別讓我在一個小時內逮到你。”
海芋其實並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她隻是突然覺得心煩意亂。她得承認的是,自己愛上了這個小她三歲的大男孩,想感情可以穩定下來,不再漂泊無依。可是,他的媽,與她水火不相容。她無法像千尋那樣大度相讓,她就是一隻刺蝟,收不起滿身的刺。
海邊,月色鋪滿沙灘,白浪拍打著石礁。海芋扔掉了鞋子,赤著雙足行走,任那漲潮上來的海水漫過她的腳背,心煩意亂得對著大海聲嘶力竭地連叫了好幾聲。
那叫聲,很快消散在海上,淹沒在海浪拍岸聲中。
“啊……”
有人說,當你不開心的時候,可以對著虛無的天空大聲呼喊,可是,她叫過了,喊過了,卻治不了她的心結。
紀君翔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身後,“別叫了,嗓子都要叫壞了。”
海芋輕輕一愣,回頭,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嫂子曾經告訴我,你一不開心,不是喜歡爬到山頂靜坐,就是會來到海邊像個瘋子一樣地亂叫。”他其實遠遠地跟著她走了一段時間了,不打擾,隻是想她能有一個人的宣泄出口。他雖喜歡調戲她,可是她想一個安靜一會的時候,他還是會識趣地站在背後不言語。
“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她的情緒,有那麼明顯地寫在臉上嗎?
“瞎子都看得出來。”
“你以為你是神仙哦。”
“我不是神仙,但我會神機妙算。”
“切!”海芋撇了撇嘴。
紀君翔張開了雙臂,“過來。”
“幹嗎?”海芋站在那裏沒有動。
紀君翔逗她,“抱你上車玩車震啊。”
海芋不老實,走過去狠狠踢了他一腳,“不耍嘴皮子你會死啊。”
紀君翔抱著上腿直呼疼,“最毒婦人心,有你這樣的女朋友嗎?一點也不知道心疼我。”
海芋哼道,“心疼你有什麼好處?”
“娶你做老婆呀,這麼笨的問題還問。”紀君翔甩給她一個大白癡的眼神。
這是個敏感的話題,讓海芋歡喜又讓她憂愁。
“如果你媽堅決反對,你還堅持娶我?”
“那是當然,娶老婆的是我,又不是我媽,老太太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就當耳邊風就行了。左耳進,右耳出,全都她放屁。”他怎麼會看不出,她從樓上衝下來時,臉上明顯地帶著情緒色,後來又提到老太太,稍微聯想一下就知道這兩個女人之間又發生了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