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革癱在沙發上,雙眼釋放出憂鬱而仇視的凶光。想不到一向逆來順受、溫柔可人的夏蘭,也變得不聽使喚了,難道自己真的要完蛋了?不可能!憑我周某的才智,這個遊戲我要繼續玩下去,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女人嘛,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俗話說得好,紅顏禍水。很多事業有成的男人,他們往往都敗在女人手裏,這是曆史的經驗。但女人也最容易被人利用,還可以辦到男人辦不到的事情。尤其在當今的攻關領域,女人有其特殊的本領。男人既離不開女人,又不能把心交給女人。不少英雄男兒,他們過不了美人關,一個微笑、一個嫵媚、一次柔情、一夜風雨,就被搞得神魂顛倒,就可以為她奉獻一切,甚至連人格都不要了。這時他突然又想到了何小莉,不知她的工作進展到哪一步了?眼下正是火上加油的時候。他撥通了何小莉的手機:“小莉,你方叔回來沒有?沒有就好。你王姨的病有好轉嗎?這是天意。你馬上到我別墅來一趟。”
夏蘭開上車,神情迷亂,沒有目標地在街上轉悠。她在市政府大門口100米處停下車,點了一支煙,使勁地吸了幾口,煙霧在車內翻滾,緊緊包裹著她。透過車窗,她看見市經貿委主任徐昌培夾著公文包,在大門口焦急地來回走動。一會兒稅修駕車從大門出來停在徐昌培跟前,徐昌培拉開車門鑽了進去。夏蘭開著車跟在稅修的車後麵,她想他倆一定是去找周文革策劃什麼事情。稅修的車拐過幾條小巷,到了帝豪大酒樓停車場,兩人下了車。徐昌培一手提著稅修的公文包,一手拿著他的茶杯,跟在他的後麵。稅修披著黑色毛絨大衣,光光的額頭在冬日的照射下,折射出微微紅光,大步流星地朝大廳走去。徐昌培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把頭縮進卷起的衣領裏,本來矮胖的身軀,現在看起來比平時又短了一截。他那雙小腳,拖著笨重的毛皮鞋,像兩個鼓槌一樣快速地舞動,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咚咚咚”的響聲。大廳裏的迎賓小姐,替稅修脫下大衣,領著他倆進了電梯。
夏蘭剛啟動車子,手機響了,她一看是稅修的手機號,便掛斷不接。又響了,還是稅修打的,仍然不接,可是手機響個不停。她知道稅修是個難纏的人,他不達目的是決不罷休的。她無可奈何地按了接聽鍵,傳出稅修充滿柔情蜜意的聲音:“小蘭啊,還在生氣呀。老周這人的脾氣你是了解的,不要跟他計較。”
“你們是一路人,當然要為他說話。”夏蘭根本不想理他,但又不想傷了他的麵子。
“此言差矣,你和文革跟我都是至交。小蘭,你在我心中占有重要位置。”
“秘書長你言重了,我們婦道人家沒有遠見卓識。在你們高貴的男人眼裏,隻是玩物而已。”
“這是什麼話!像你這樣的美人兒,我稅某人如果擁有,終生幸福。你到帝豪來,我倆聊一會兒。”
“對不起,我有別的事,不能奉陪。”她關了機。稅修這番帶有挑逗性的話,使夏蘭亂糟糟的心情更加煩悶。她無精打采地開著車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地開到市政府宿舍大院門口,她看見何小莉從院內向外走,便刹住車,叫何小莉上車。
何小莉怯生生地坐在副駕位上,頭向下埋著:“蘭姐,你找我有事?”
夏蘭啟動車子:“小莉,你我都是女性。而今像我們這些形象尚可,但文化素質較低,又沒有一技之長的女人,要活得出人頭地,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很多女人不是依附男人過日子,就是出賣色相撈票子。許多男人手頭有了錢,有了權,就可以隨便玩女人,玩膩了,就一腳蹬開。許多有錢的男人有句口頭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衣服是要經常換的,而且還要不斷地追求新款式。”夏蘭知道周文革同何小莉的特殊關係,何小莉的遭遇,她深感同情。但要提醒她,作為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不要成為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們的性工具。
何小莉聽了夏蘭這番似懂非懂的話,心想夏蘭可能知道她同周文革的不正當關係,今天一定要向她討說法。她畢竟是未婚女子,心在“怦怦”地跳,臉由紅而發燙,想順著夏蘭的話題說下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時找不到適當的話語開口。她沉默了一陣,低聲說:“夏姐,周董對你很好,你很幸福。我家庭出身貧寒,在方市長家做保姆,也是為了找一份生活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