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1 / 3)

國棟見盛生貴上了轎子,隨著三先生的轎隊車馬去了四紅樓,便一閃身進了四菊子的屋子。四菊子插上門閂說:沒人看見吧?國棟說:那群狗日的全去四紅樓喝花酒了,得有幾個時辰。四菊子勾住國棟的脖子就往自己的床上拉,眨巴眼的工夫倆人就赤條成一團。國棟親著四菊子的乳頭說:你身上好香!四菊子說:我覺得今天就是機會。我一見你跟著金掌櫃這夥人來墾局,就給你把門留下了。我又梳頭又擦身,還用了香胰子,身上哪兒都是香噴噴的。你好好聞聞,香不香?國棟在四菊子身上親吻著,嘖巴著嘴說:好香,好香。連你那地方都是香香的!四菊子紅漲著臉說:好長時間沒見你那小人人了,我瞅瞅它變成甚樣樣了?活活想死我了,你這個小乖乖!瞧,它多大的脾氣,黑紫紫的!別生氣,讓我好好親親你!四菊子把一頭烏發蓋住國棟的腿根,張大嘴巴輕輕咬住那一臉怒氣的小人人,舌尖在小人人的臉上滑來顫去的。國棟伸出雙手,揉捏著四菊子豐潤的乳房,四菊子氣越喘越粗,國棟一下子把小人人從四菊子的口中抽出,一下子鑽入了四菊子的體內。他輕輕地晃顫著,四菊子呢喃著說:直往我心上走呢!那小人人一鑽進去,就伸出小手手抓撓我的心,酥酥的,癢癢的,哎喲,難受死我了!國棟也不說話,閉著眼緩緩進入抽動著;四菊子伸出雙手,在國棟的後背上不停地撫摸著。國棟漸漸呼嘯了起來,四菊子禁不住呻吟並用嘴使勁咬住被頭,發出哦哇哦哇的悶聲呼號。她在國棟的猛烈撞擊下,身軀漸漸地變癱軟了,覺得自己化成了一汪水,被國棟拍打得叭唧作響,泡沫四濺。忽然,一股熱流直衝她的心肺,是那樣的激越,那樣的澎湃,那樣的不管不顧,無遮無攔,就像呼啦啦一下擁入千軍萬馬!四菊子叫了一聲:我的親媽呀,好活死個我了!國棟緊貼著她,還在她的體內播撒著熱流,一股接著一股。國棟呼喘著說:我真想長在你這裏麵!四菊子閉著眼,感受著小人人那抽搐律動。漸漸變小,變弱,羞臊地從她體內退出。四菊子呻吟著說:它能變小變弱,我的活小人人!我的活小人人!讓我好好瞅瞅它,咋會像孫猴子一樣變來變去的?咋這麼大的神通變化?哦,四菊子輕聲地笑了起來:你像一隻吃飽了的小雞,躲在草叢叢裏偷懶哩!國棟,你瞧這小人人多會照顧自己,舒坦地縮成團團,咋省得了?它多精,不願意讓我用手手碰它哩!我就碰你,就碰你,你這壞脾氣的小人人!

四菊子伸出手,把那小人人輕輕托出草叢,手心裏熱融融的。那小人人在她手中輕輕晃顫著,膨脹著。四菊子說:它又醒了。你瞧,它在伸懶腰,打哈欠哩,這命根根!哦,是我不好,打擾你睡覺了。來,讓我再親親你!好大的氣性,人家賠禮還不行?咋又青頭紫臉的了?國棟,它咋這樣不聽話,說惱就惱成這樣哩!國棟說:它喜歡你,才這樣哩!四菊子說:它真能認住我?國棟說:有幾次遠遠地瞭見你。我又不敢靠近你,它就急得搖頭晃腦,咋都收攬不住,通人性著哩!四菊子說:可憐死我這小人人了!快讓它進來,讓我好好滋潤滋潤狗兒的,把它養成個白胖大小子!國棟舒緩地把小人人送進了四菊子的體內,四菊子問:暖和不?國棟說:咋不暖和?就像浸在一盆熱湯湯裏打卟咚。四菊子說:你由著性子卟咚,說甚不能委屈了咱那可憐的小人人!國棟說:不委屈,不委屈,它狗兒的享大福哩!四菊子說:就讓它享福,就讓它享福!國棟越抽越疾,四菊子哼哼唧唧地說:咋就像帶火的鑽頭,把肉一層一層地鑽翻呢?哎喲,國棟,那股勁又來了,就像從腳趾縫裏鑽進來的。天爺,咋這麼舒坦?咋這麼美滋?咋這麼好活?快,使勁抱緊我!國棟緊緊抱著她,四菊子嬌喘喘地說:真好活!國棟說:唱山曲的唱絕了,難活不過人想人,好活不過人透人!四菊子說:好活難活咋都讓咱倆碰上了?你知道我咋想你不?那比貓挖心還難活哩!她伏在國棟懷裏抽泣開了,國棟輕輕地撫摸著她。國棟說:咱得想個長遠辦法。四菊子說:有甚辦法?我現在就是死了,也算知足了!國棟說:咱還沒好好活人哩,憑甚死!四菊子說:你知道我遭的甚罪不?你知道我每天受的甚刑法?國棟說:有人欺負你?四菊子流著淚說:盛家根本就沒拿我當人哇!

盛家老毛驢把我收在房裏做甚?是讓那沒的少掌櫃拿木頭不浪捅我這寶貝地方哇!天天往這裏捅哇,我咋活?國棟好像被焦雷轟頂,麵如金紙一般。四菊子說:你咋不吭氣了?縣大獄裏有這刑法不?我這些年是咋熬的?國棟抱著四菊子直打顫,四菊子說:把你嚇著了?國棟說:我心疼你哩!咋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家這麼牲口?四菊子說:他們連牲口都不是哩!那木頭家夥是往這裏放的東西?咋敢想了?咋敢幹了?國棟問:疼不?四菊子說:疼咋都能受住,我心裏就是窩屈得慌。國棟咬牙咬得咯崩響,把四菊子擁緊了說:咱們得想個長遠辦法。四菊子說:這些年我能挺下來,就是有你這個大活人哇!國棟說:你遭這份罪,為甚不早告訴我?四菊子說:告訴你又能咋?還不是幹揪心?國棟說:興許我有甚好辦法。黃禿子這驢日的,你咋不一刀把盛委員的頭給割下來?!四菊子說:這都是命!沒他這一刀,我咋認得你?我咋知道活脫脫的小人人是這樣好!咱第一次在柳林裏,我是頭一次見這有血有肉的東西哩!國棟說:我也是頭一回哩!四菊子又親那小人人。小人人像害羞似的,直往草叢裏縮。國棟說:它想歇喘一會兒哩。四菊子說:我知道它累了,我就想親近親近它。等那驢日的再用木頭不浪禍害我,我就想著你的小人人!這小人人護著我的心窩窩哩!國棟說:好四菊子,你就別說了,好像有人拿燒紅的針紮我的肺葉葉哩!他倆緊緊地抱在一起親吻,好像都要把對方吸起來。國棟說:我咋也親不夠你哩!四菊子說:讓我好好疼疼你!下次再親你,還不知是甚日子哩!四菊子從頭到腳貪婪地吮吸著國棟,國棟用手撫摸著四菊子的乳房,頃刻的時間,縮在草叢中的小人人先是探頭探腦地抖動,後又大大擺地直立起來,閃著灼熱,八麵威風。四菊子輕輕撫摸著小人人的臉蛋說:親死我了!咋瞅都是個活寶貝!國棟說:我這小人人就是勤快哩!四菊子問:它不會累著吧?國棟說:這狗兒的皮實著哩,就想鑽進你肚肚裏鬧耍耍哩!四菊子說:那就讓它進來紅火吧!國棟說:你身子不累吧?四菊子說: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讓你好好地紅火我哩!國棟挺起身子說:那我又進去了!國棟這次疾如旋風,打著旋轉在四菊子體內來回抽動。四菊子喊著叫著,身子扭曲轉動著,就像接納著一團團燒燃的生命火焰!這火焰,好像把四菊子身上的每一根毛細血管都燒得膨脹透亮,四麵張開,四菊子喊:快炸開吧!快炸開吧!國棟砰的一聲在她體內爆裂了,她覺得自己化成了雲翳,化成了水霧,融進了無窮無盡的汩汩暖流之中。

似乎是累了,他倆漸漸地靜了下來,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怦怦心跳。國棟動了動身子,四菊子緊緊抱住他,像是怕國棟忽然失去似的。她把頭埋在國棟的胸前,舌頭在國棟黑痦子一樣的乳頭上滑來滑去,國棟愛憐地摩挲著她那紅撲撲的臉蛋。四菊子忽然歎了口氣,國棟柔聲地問:咋了?四菊子閉著眼,兩行清淚滴落在麵頰上,國棟小心翼翼地為她拭去。四菊子抓住他的手說:多喒能像婆姨漢子一樣放心地睡到亮紅晌午呢?國棟說:咱們得想個長遠的法子。要做就做長久的婆姨漢子。四菊子說:這事我一想就出汗哩!這些日子,一見你們在黃河岸上架起槍炮,我就像丟了魂似的,總怕你出了閃失。這揪心日子過得!三先生不領著革命黨來黑界地麵上打劫了吧?國棟說:咱也革命黨了,他還打劫甚?!三先生瞅著挺高興的,不會再動槍動炮了吧?四菊子說:不是說河曲人和革命黨黑眼咱們的洋煙地?這洋煙再種下去,真敢把鬼招來呢!國棟說:誰說不是呢?家賊才引外鬼哩!四菊子說:不種洋煙不就太平了?國棟說:都說吸煙上癮,種煙也能上癮哩!眼見著白花花的銀子,誰不愛?一頃地的糧食換不了一畝煙錢,該種甚,這不明擺著?四菊子說:世上錢眼有天大哩!人們忙來忙去,打來打去,還不是錢老爺催的!他盛家這麼不人性,還不是錢造的孽!國棟說:我非得想個法,把這混蛋人家整治趴下!四菊子說:要是讓他們嗅出蛛絲馬跡來,我就把你帶害了!國棟說:我才不伸脖讓他們砍哩!四菊子說:我是死活跟你在一起了!國棟親親她說:我就是要你這句話,你讓我好好合計合計。四菊子說:我瞪大眼盼著!

國棟說:時候差不多了,我該走了。四菊子說:走哇,每回回都好像有狗在後麵攆著。你在這,我提心吊膽;你不在,我沒著沒落。國棟,咱甚時才算一站呢?國棟親親她的腦門說:你放心,我是豁出去拚個魚死網破了!到時,該咋就是個咋!四菊子伏在他懷中說:男人有主意好著哩!國棟說:這我知道,男人沒主意受一輩子窮,女人沒主意灌一肚子。四菊子說:我就願意做你一輩子甚主意也沒有的女人。整天讓你沒完沒了地日我紅火我。到時,我給你養下一大串小子女子,炕上地下爬一片。咱倆就像老猴子領著一大群小猴子。四菊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倆穿好衣服,四菊子又把床收拾平整。國棟難舍地說:我走哇!四菊子說:你等等,我給你先去外邊嘹哨嘹哨。四菊子親了國棟一下,輕輕拉開門閂,又慢慢拉門,門軸吱響了一下,四菊子嚇得住了手。國棟說:不咋吧?四菊子說:對過周大先生可滴溜溜壞哩!狗日的覺又輕,聽見門軸吱保準起壞心!國棟說:那咋辦?四菊子舀來一瓢水,輕輕地往門軸上倒了一些,稍等了一會兒才慢慢拉門,門悄無聲地開了。四菊子把頭探出去左右觀望了一陣,才拉了拉國棟的衣襟。

國棟赤著腳,兩隻鞋別在後腰上,彎著腰溜了出去。萬籟俱寂,黃河灣似乎也在沉沉睡去。國棟吞吸著夜風,使勁嗅著那濕潤潤甜絲絲的土腥氣。他抬頭瞅瞅滿天燦爛星漢,都像是四菊子那感傷的大眼睛,一種難言的酸淒縈繞在國棟的心頭。國棟佇立在沉沉暗夜中想:我也是堂堂五尺高的莊戶漢子,再也不能過門軸澆水赤腳走路的藏貓貓日子!人活一世,咋也不能太委屈自己。還有四菊子,整天受那份刑法,他想都不敢想四菊子受屈辱的樣子。

他跟在金老萬後麵踢踏地走著,牙關不時地咬得咯咯崩崩。金老萬說:你這後生,幹咬牙做甚呢?國棟悶聲地說:牙癢。金老萬說:我瞅你後生敢出軌哩!國棟說:出就出哇!金老萬說:你就不想想,你大你娘咋拉扯你成人的?人活著,不能是光為了自己的那顆!國棟說:我咋了?金老萬說:你咋你自己清楚!國棟說:這平白無故的,我真是挨上了!

金老萬說:你狗兒沙鍋煮驢頭,就剩下一張硬嘴巴了!瞧這日子過的!沒一個讓娘老子省心的!抽大煙的抽大煙,鬧革命的鬧革命,你狗兒的更實惠,提著腦殼殼走花道!國棟說:你願說甚就說甚吧!金老萬說:我不是把你看成自個的娃?國棟說:老掌櫃,我甚事也沒做下,你就放寬心吧!金老萬說:我寬甚心?我還不知道個這!人一踩上花道,十句話裏篩不出一句真話!國棟說:那我就無甚可說了。金老萬說:真要是為難住,我老漢說不上能幫襯你一把。國棟感動了一下,就想把和四菊子的事說開了,話都到了舌尖,他又咽了回去。他怕傳到了娘老子的耳朵裏,讓他們跟著提心吊膽受驚嚇。

三先生在四紅樓住了兩天,帶著一身濃鬱的脂粉氣回了河曲。兩岸的兵馬都撤了回去,共和帶來的騷動漸漸淡了下來,黑界地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金老萬又開始倚著牆根曬太陽,享受莊戶日子那份寧靜。國棟吃飽了飯就練拳腳,瘦伶伶的鵬舉也跟著練,這是金老萬的禁煙措施。金老萬說:讓狗兒的練!練得他爬都爬不起,就不想那一口了。國棟就逼著鵬舉練武藝,鵬舉一麵練,一麵日大入娘地罵糊塗街,煙癮一發作,金老萬就讓人用繩子把他捆綁起來。把綁成粽子的鵬舉往牆角一扔,任他犯癮。勁一緩過來,國棟就把他踢起來,接著操練。

練了一段時間,鵬舉的小青臉上漸漸泛出了紅色,吃飯也多少有了胃口。金老萬說:這世上沒有戒不了的東西。國棟,你說說,有甚戒不了的?國棟說:還是老掌櫃的辦法好。金老萬說:他再緩幾天,有了些氣力,你就帶他去窯上脫坯背磚。天天出死力氣,出透汗,就把身上的毒氣逼了出來。國棟說:鵬舉兄弟年齡還小,身子骨又嬌嫩,怕是吃不消。金老萬說:不咋,不咋!十三四的莊戶娃,按說都能養家口了。鵬舉說:大,你把我殺了算了!金老萬說:殺了你咋辦?這幾百頃好地全靠你務育哩!這麼大的家業,沒個鐵身子骨咋行?國棟說:你大是為你好哩!到了晚上,就把鵬舉手腳捆住,扔在炕上。鵬舉幹嚎著,在炕上滾來滾去,金老萬連看都不去看他一眼。鵬舉娘說:你要把娃折磨死哩!金老萬衝她的臉狠啐一口說:把你的伊嘴閉上!鵬舉娘也就不敢再吭氣,眼瞅著寶貝兒子被捆來綁去的。金老萬說:人一染上煙癮,連好牲口都不是哩!你不發著狠整治狗兒的,他狗兒就把你整治得家敗人亡!你死我活呢!

在這個問題上,金老萬心狠眼亮,一招一式非常有板眼。他認為和泥脫坯、背磚出窯最能磨煉人,在這種地方受幾年罪,得到的好處能管幾輩輩。他想:大戶人家想保住家業不?那就不要把子弟往學堂送,就往磚窯上趕。這地方養人哩!於是,鵬舉就被金老萬趕到了磚窯上。天一亮,國棟就拿細麻繩把鵬舉牽到磚窯上。金老萬怕鵬舉人小搬不動聯五的坯模子,特意讓匠人為鵬舉製作了聯三的坯模子,規定他每天脫兩千磚坯。就是累散了架,也不許國棟和窯上的壯工幫他一手指頭。飯食就是窯上壯工的飯食,喝水就是窯坑積下的地表水、雨水。願把水麵上的樹葉子、小紅蟲撥拉開就撥拉開,不願撥拉你就稠糊糊地往肚裏灌。對此,金老萬表現得碗大湯寬,十分大度。

收工時,金老萬就從家裏踱過來,一五一十地數磚坯,哪怕是差一塊鵬舉也得補上。鵬舉不補他就打,一直打到補上為止。漸漸地,鵬舉睡著了能把繩子解開了,改掉了抓挖炕皮頭撞牆的毛病。鵬舉娘見兒子有了人樣歡喜得不行,衝金老萬說:娃的罪受得差不了吧?金老萬說,早著哩!他又給鵬舉加坯數,非得趕上五大三粗壯工做的活路。於是,鵬舉開始端聯五的坯模子,每天泥一身,水一身,除了累就是餓,穀米山藥蛋撈飯一吃就是四五碗,看見炕頭比見了娘都親,頭沾枕頭就像死去一般,早上還得讓國棟提拎著耳朵揪起來。國棟請示金老萬:鵬舉兄弟這陣子安生多了,不必用繩子捆著上下工了吧?金老萬說:咋不用?我思謀著咋也得把他捆到娶上了婆姨。國棟說:那不還得五幾年?金老萬說:至少得五幾年。這毛病,不好去根!你現在可憐他,他到時不可憐你!說把家敗了就敗了!這狗兒的,不是東西著哩!

這天收工,又是好明的月亮地。國棟像牽驢一樣牽著疲憊不堪的鵬舉往家走,快到金家大院門口時碰上了王大爪子。王大爪子說:我等了你一個時辰了。國棟問:有甚事?王大爪子說:二女子捎話讓你回家看看哩!國棟問:我家咋了?王大爪子說:不咋!說是國賢兄弟回到家了。他和金子小姐一塊兒回來的,都不再回河曲學堂了。國棟說:咋了?王大爪子說:我也鬧不機密。老掌櫃挺高興的,殺了一隻棧羊,正在鍋裏泛花呢!鵬舉說:好長時間不吃羊肉了,沒把人饞死!國棟把繩頭交給王大爪子說:你把狗兒的牽回去,親手交給老掌櫃,我回家裏看看去。鵬舉說:你不吃羊肉了?棧羊肥哩!國棟說:你多吃一些吧,明天還得出死力氣哩。國棟回到家,見一家子人正圍著國賢有說有笑的。國賢穿著中師學堂發的立領黑學生製服,顯得文文靜靜,靦靦腆腆的。見到國棟隻說了句:哥,你回來了。國棟說:你咋不提前打個訊,我好接你去。二女子說:國賢哥和金子一塊兒來共和小學教書了,是三先生派回來的。國棟說:那太好了。趙良說:咱家也出了個教書先生了。這是修好修來的。小姐說:這日子眼瞅著火爆!就是國梁蹲在地上,悶頭磨著一把锛斧,甚話也不說。趙良說他:就是個死受的命!二女子說:國梁哥把咱家的煙地務育得多好,煙保準比別人家收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