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裏,金泛宛慢慢地說開了,說得大家都有點害怕了:“出現案件並不讓我恐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中秋市有三個勢力。表麵上我們和諧共處,實際上我們無法知道別人的真心思。別人要是想暗中吃掉我們、暗中壯大他們自己怎麼辦?他們現在沒動手不代表心裏沒主意,隻能說他們還沒找到最佳時機。”
安曉嘉立即接過話來:“是啊,我們不小心捅出一個大案件,另兩派就可能抓住我們的這個漏洞猛打黑,那樣的話我們就慘了,他們就可能堂而皇之地把我們打掉……”
金泛宛很嚴厲地警告大家:“你們不要老覺得我能通天。我實話和大家說吧,以我的眼光和關係網,我竟然摸不透那兩派全部的背景,就連他們在省裏的靠山是誰都摸不透,這是最可怕的,因為沒有準確的官場關係圖,稍有不慎就會得罪哪位老爺!”
金泛宛又說了一串哲理高深的話,他的話就很像繞口令:“現在最怕的是,我們的靠山中也有人是他們的靠山而我們卻一點不知道,這樣我們就危險了,因為一旦我們與那兩派衝突,我們的靠山是護著我們呢還是明著護我們實際在幫他們?--所以我們得加倍小心地做人做事才行啊,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一番話讓氣氛凝重了,連幾天前在大夥麵前剛剛自殘了一下的武第二也想通了,他現在也不敢再怨恨大家逼他自殘那件事了。
一晃過了幾分鍾,這幾分鍾太難熬了,弄得彼此都能聽到對方心跳的怦怦聲。
看到金泛宛一下子好像比前幾天老了好多的樣子,葛春華很心疼。接著她又跟著他回家了,盡管她心裏裝著很多業務要處理。
家裏,關好門拉好窗簾,葛春華安慰他:“過去那麼多風浪都過來了,這麼一個案件不會有大事的。又不是我們惹起來的,是那個逃犯弄出來的。”
金泛宛讓葛春華抱住他說:“我老了,現在一遇到這種事心裏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心沒力氣,身體就沒力氣了……”
葛春華從後麵摟住他,把臉貼在他頭上:“沒事的。”
因為不想讓自己的靠山萎靡不振,葛春華又在他脊椎的老皮上捏、拎、撚,從尾巴根一直撚到頸部。
葛春華慶幸自己苦修了這門本事,不然金泛宛早就因她“色已衰”而“愛難在”了。
以往,幾遍下來,金泛宛就像每個細胞都喝了一杯咖啡一樣精神起來。可是此刻這一招不靈了,金泛宛歎口氣:“你哪懂啊,十年來我一直擔心某種事會發生啊……”
金泛宛擔心得一點沒錯,真的有一個人盯上這裏了,這是個新時期成長起來的人,可是她和那些長征過來的老黨員們一樣都是由那種特殊材料製成的。
被這個人盯上後,那小小的麻將在中秋市這個地方就會變成巴西海邊的小蝴蝶啊。模糊理論專家說:巴西海邊的小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它引起那一小股氣流傳到中國海時就可能形成一股破壞力巨大的台風?!
這個人就是公安部的鐵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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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13日
中秋市響的這一槍離重慶那一槍響僅僅10天。公安部對槍擊案從來都是高度警惕的。鐵司長因為正在給上級首長準備對中秋市的“評估”,於是這一槍響讓她對中秋市更是敏感……
中秋市的槍擊案和重慶的槍擊案件撞在一起,撞擊出的火藥味彌漫在鐵司長的腦海裏。一個上午了,兩個案件不斷地被她比較著。
最讓鐵司長敏感的是:錄像裏,她清晰地看到了“黑槍”,那個受傷的麻友掏出的槍,就是一把地下兵工廠生產的“黑槍”。
這種槍講究殺傷力而不太在乎造型的精致。這種槍已經多次在全國各地出現過,現在已經成為公安部督辦的專案。我們和美國不一樣,我們雖然已經默認了婚前同居的自由,但是我們堅決不會再開放私人持槍的自由,此槍非彼“槍”也。
這起暴露出的“黑槍”案件加重了鐵司長對中秋市的擔憂。
更讓她感到憂慮的是一則笑話。同事本來好心,看她拿著這份案件資料心事重重的樣子就講了一個笑話:“說一位副省級的領導上任,領導問手下:飛機什麼時候會到中秋啊?手下人說:聽見麻將聲就快到了……”
“謝謝你的笑話。”鐵司長對講笑話的同事勉強笑了笑,“幫我一個忙,把和麻將館這個案件相關的所有信息都整理出來,包括出事的那個麻將館的法人代表及其後麵的老板,還有中秋市所有要曆史案件都弄出來彙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