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這麼多人打鬥,受傷的人肯定不少,而且他還親眼看見有人想跑都跑不動了呢。這些人應該不會消失吧?
於是他就到醫院想混到病房去看看,可是病房把守得很嚴,沒有病人辦的探視牌是不讓進去的。
沒辦法,他隻好來到了他同學所在的醫院,同學是這裏的副院長。他想他同學應該知道點什麼,這麼多傷者肯定不會隻在一兩家醫院治療。
沒想到的是,這位同學雖然是副院長,但很有政治素質,也很謹慎,鄭重其事地告訴宮民少管閑事:“空氣汙染了,你就不在這兒的空氣裏呼吸了?社會風氣汙染了,你就不在這裏生活了?不能這麼想,弱勢隻能選擇適應。”
看到宮民一根筋,老同學忍不住警告他:“這種事你知道那麼多幹嗎?你不在醫院,你不知道咱們這兒黑道上的團夥有多少!那家夥,時不時就有槍傷、刀傷的被送來,哪個星期沒有?”
接著老同學加重語氣、認真地提醒他,“老弟啊,這裏水深呢!權力、暴力你哪個惹得起?”越說老同學越覺得宮民幼稚,“你一個小市民,你堅持哪門子正道呢?胳膊多一隻還是手指頭多一個?還是你覺得監獄裏的夥食比你家好,以後可以不用天天為買菜做飯煩心了?這不明擺著嗎?讓黑道、黑官知道你在打聽小道消息,你就少不了要倒黴……”
宮民給嚇住了,不敢言語了。
老同學接著給宮民分析:“現在的商場、官場裏有沒有黑道?有沒有色道?有多少灰道?難道就你知道?--天哪,你都多大了還這麼幼稚?”
老同學給宮民的提醒和警告角度多、道理足,十幾分鍾內,宮民的內心被連嚇帶震。
可是他不甘心,很快就又跑到小縣城。
剛要到某個網吧上網,可是轉念一想不妥,於是趕緊在麻將一條街附近的商店裏買了一個無線上網卡。有了這寶貝網卡,他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把這段視頻放到了本地的網站上,他覺得先摘帖一分鍾試試水。他尋思本地的人對本地的事最敏感,然後這帖子就特別容易火起來。
一回到家,宮民就急迫地打開電腦上網。謔,觀看和留言的真不少。
他很是得意,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就在這時候,那個視頻的留言中異樣的發言多了起來,
什麼“不懷好意的人炮製的視頻,唯恐天下不亂”;
什麼“一看就是假的,製作的痕跡很清晰”,等等。
又過了一會兒,這個火熱的視頻竟然被封了。
他好後悔:“在小縣城時,為什麼沒把這段視頻放在本市媒體的網站上?”
想到這裏他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蠢得像頭豬,為什麼沒把視頻多放幾個網站上去?這不白折騰了嗎?”接著他就懊惱地往後一躺:“做好事還要這麼小心翼翼的,我的新時代大俠夢看來是要破碎了……”
這事給他老婆知道了,劈頭蓋臉就把他臭罵了一頓:“你掙錢沒有兩下子,招惹是非卻是很有頭腦。你要是把黑社會惹到家裏來,我就立馬和你離婚,我才不想和你一起去陪葬呢。”
老婆的擔心是有原因的,她的單位前不久還在傳一件事情,都在說“有一位領導得罪了黑社會遭到報複,得罪黑社會的就會有鬼纏身。”
宮民沒把老婆的心思當回事:“這故事肯定是添油加醋弄出來的,難道那位領導專門向你們這些小老百姓交代啦?他要不交代,你的同事怎麼知道的呢?所以你們單位那事肯定是靠不住的,肯定是哪位吃飽了撐的推理推出來的。”
老婆一聽就急了。
宮民看老婆發瘋一樣要把錄像帶搶去,就一邊躲閃一邊哄她:“這東西可值錢了,如果碰到好主能賣出好價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