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說:“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隻有將功折罪。上次你不是要做服裝生意嗎?大姐不是攔住你了嗎?幸好攔住了,不然現在到哪臨時抱佛腳去?”
黑碼頭說:“也隻有如此了。我上次不讓你做那個服裝生意,因為那太缺德了。也許這回良心能救我們?”
三妹是個急性子:“大姐,那你馬上給黨先生寫信告訴他啊?”
黑碼頭說:“是啊,得趕緊,如果那個服裝公司被端了黑窩,我們再舉報就不算功勞了。”於是黑碼頭發了一個短信給黨親民。
黨親民看到黑老大發的短信,上麵的話說得很藝術:“我們有重大情況向您彙報,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麵談,同時彙報一下我們的情況。”
在茶樓裏的三姐妹在等回信:“短信發出去十分鍾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是人家幹部太大了,就覺得我們沒有麵談的資格?”
正猜測著,一排長來了:“首長有緊急公務要處理,他委派我來和你們麵談。有什麼情況請和我說吧。”
三妹立即詫異了:“咦?你剛才不是在這兒喝茶嗎?你在監視我們?”
一排長淡淡地說:“巧合。如果你們不想和我談我還有事要忙。”
黑碼頭立即攔住他:“我們能確認一下您的身份嗎?”
才說完,黑碼頭的手機響了一下,打開一看是黨親民回複的短信。
有了這條短信的確認,黑碼頭對一排長沒了懷疑:“助手同誌,我們提供什麼樣的情報才算立大功呢?我們過去是做了一些過火的事,其實也是被逼出來的,我們自己養的魚那麼好,可是在菜市場就是拿不到像樣的攤位,不給管事的送禮就得不到關照,禮送少了人家還看不上眼,我們養魚已經欠了一屁股債,討債的人天天坐在我家裏,我們沒辦法啊,就和那些管事的來了硬的,接著又做得過火了一點,又和那些舔管事的屁股的魚販子來硬的,其實都是生存逼出來的,誰願意打打鬧鬧的……”
一排長認真記錄著,他忍不住抬起頭來:“你們三個姑娘家,靠武力解決生意問題?”
黑碼頭歎口氣:“逼到絕路,兔子也會咬人的。中秋市山路多,棒棒軍也多,我們就給了一些挑夫錢,再像電影裏那樣弄個平頭戴個墨鏡,他們就給我們虛張聲勢,那些人看我們人多勢大,就不敢惹我們了。”
一排長皺著眉頭說:“就這麼簡單?好像太簡單了點吧?”
“我們有了生意落腳點以後,就請了幾個幫手,他們為了有飯碗也一起維護我們的利益。”
一排長搖搖頭:“好像還是簡單了點……”
三妹接過話來:“我們都年輕,我們都不難看,我們就去找對象,找那種既能打又講義氣的。”
一排長插了句嘴:“能打不就行了?是覺得講義氣的人可靠是吧?”
二妹接過話來:“講義氣的小夥都有一幫自己的兄弟。”
一排長又把話接過來:“這就是你們最終取勝市場的核心武器?”
二妹繼續說:“我們也不傻,我們也是揀軟柿子捏……”
一排長立即問:“什麼是軟柿子?”二妹說:“那些靠管事的撐腰的就是軟柿子……”
黑碼頭怕跑題了,就把話拉回來:“想問問首長,我們這種情況算黑社會嗎?我們可以立功贖罪嗎?”
一排長把話說得很外交:“我們永遠歡迎立功贖罪。”
三姐妹受到這句話的鼓舞,都表露出了興奮的神情。黑碼頭立即說:“吃飯穿衣是大事吧?這能算立大功吧?”
三妹立即補充:“我知道好些時裝都是國外人家不要的,走私到國內賣,這算不算大功?我跟你說個秘密,你要是帶女朋友去買時裝,隻要是同樣的衣服找不到兩件,十有**就是外國來的舊衣服,被人一翻新根本認不出來。千萬別買,有些衣服還是外國死人留下的……”
一排長聽得脖子直冒冷汗。
二妹補充道:“他們做了好幾年了,不知道賣出去多少洋垃圾了?不瞞您說,我都動心了,想開個代理店,一本萬利呢。可是我大姐說什麼也不讓我幹,說壞良心的事不能做……”
一排長覺出了這裏的問題重大,聽三姐妹一說,一排長已經對黑碼頭另眼相看了。
一排長說:“這件事別再聲張了,你們馬上把具體情況寫封信發到我們首長的信箱裏。如果再有事我會來找你們。我不找你們,你們就不要再找我們。”說到這裏,一排長鄭重叮囑:“這事千萬別再宣揚。那個沒良心的服裝商的生意一定做得很大了,能做這麼大又堅持這麼久,勢力一定也很大。”
經一排長這麼一說,靠武力打天下的三姐妹也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