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泛宛竟然也和她一樣流出了心酸淚,這讓葛春華很是詫異:為什麼他會哭?這好像不像他的為人。

她用手輕輕擦去他的淚:“我不該這麼小心眼。生意受到挫折就難受,這不該是我。對不起,讓你也跟著傷心。您這麼大年紀了,我該做的是讓你快樂才是……”

金泛宛緊緊把她摟在懷裏,好像一鬆手她就要丟了一樣。

過了一會兒,金泛宛輕輕對她說:“女人的心裏是不能裝著委屈的,委屈會損害健康,委屈還會轉化成有毒的心思。說出來吧,我想聽。你現在說什麼我都特別想聽……”

葛春華的眼睛立即又變成了兔子的紅眼睛:“我好不容易把時裝加工場建起來。本來準備大幹一場,一年銷它一億件進口服裝,那樣的話我就有足夠的資本把基地轉移到非洲去。洋垃圾運到那裏加工好後再轉運到國內或者世界其它地方去。你知道,這個戰略是您提出來的。我也好想把我們的生意做成國際貿易,可是誰知道哪個兔崽子一把火,這麼壞我要和我過不去呢?”

金泛宛說:“電視劇裏不是有句台詞嗎?錢是什麼?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

葛春華突然在金的聲音裏感受到了一絲悲傷,她趕緊問:“重慶打黑引起的風暴,會不會很快就刮到中秋市來呢?”

金泛宛說:“影響到中秋市很自然。你想啊,998年的大洪水沒把中國怎麼樣,汶川大地震激發起了全國人的團結心,這些事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中國被正氣罩著,邪氣能有多大的生存空間?重慶的那些黑道、黑商、黑官經營多年,還想繼續存在下去,沒那麼容易。”

金泛宛的一席話,讓葛春華全身發冷,她對明天感到恐懼……

第二天,金泛宛突然毫無跡象地失蹤了。

家裏的保姆見金泛宛沒回家,以為他又到外地出差了。以前他每次被某位女士接到別墅後,回來都會告訴保姆“我出差了”。

安副局長把電話打到家裏問金的下落,保姆就說:“您打金副主席的手機吧……”

洪火淼打電話找不到金泛宛,就擔心金泛宛被突然“雙規”了。她告訴了安副局長,安副局長說:“沒有這回事,如果有這事我一定能知道。”

保姆又接到很多詢問金的下落的電話,接到這麼多的電話,保姆擔心了,她忙把老公叫來:“八成是主人出事了,給他送禮的人那麼多我早就擔心他出事,趁著公安還沒來搜咱們趕緊多整點東西回家……”

老公有點擔心,“門衛對我們這樣的人進進出出都要登記,要是問起我的包裏有什麼怎麼辦?”保姆說,“我和門衛熟,每次出去買菜都和他們打招呼,我送你出去就沒事了。要不保險點也行,我每次提一部分,你在外麵接應。”

幾天過去了,金泛宛的那些關係戶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他們互通電話商量對策,安曉嘉接受了洪火淼的建議:“把金老大失蹤的事提出來,向上麵打報告立案,試探一下上麵的真實態度……”

葛春華又對安曉嘉說:“金老大也有可能是被仇人綁架了啊?或者已經被害了吧?”

可是誰也沒往“逃跑”上想,可是金偏偏就逃跑了。

在中秋市公安局全力以赴搜索“被綁架”的金泛宛時,一段五秒鍾的視頻發到了療養中的黨親民的手機上,金老大很得意地對著黨親民笑。那是香港的手機號碼。

一串疑問立即浮現出來:“金泛宛為什麼要把視頻發到我的手機上呢?他完全可以發到中秋市政府啊?而且他為什麼要把他出了大陸的消息發布出來呢?是想向我挑戰嗎?”

黨親民立即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上級。上級特別重視,立即請香港警方配合封鎖出入境通道,同時也通知了深圳和珠海口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