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是素皖水,封絕心沒有理會,隻是低頭看著此時正抓著自己白發在手上玩的孩子。那雙晶亮的雙眸越來越像她了。

美麗的他都不敢去看。隱隱約約中,他似乎還能夠感受到她在自己身邊。每每這種錯覺隻會換來自己一次次的失望。

見他不回答自己素皖水走上前,“我可以抱抱嗎?”

抬頭對上她的眼睛,封絕心緩緩的開口,“你忘了?!”

“什麼?”素皖水一臉不解。

“墨台梓星死了!”封絕心直截了當的開口。

誰知,素皖水愣了愣,嬉笑著開口,“才沒有呢,你少騙我了。夫君隻是……”隻是什麼。她怎麼想不起來了?素皖水抓著自己頭疼的頭發,不解的搖搖頭。

冷笑一聲,封絕心再次開口,“墨台梓星已經死了。”

這一次,素皖水慘白了小臉,“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她是被夫君給軟禁起來的,如果沒有夫君的命令那些人怎麼會要自己出來呢?對啊,她為什麼會出來呢?怎麼會在這裏呢?這裏是哪裏?

看到她臉上錯綜複雜的變化,封絕心緩緩的勾起唇角,滿意的點點頭,“清荷”他揚聲說道。

清荷出現,紅彤彤的眼圈似乎剛剛哭過了。

素皖水在看到清荷之後,瞬間抓著她的手腕,“清荷姐姐,你告訴皖水,夫君去哪裏了?”

聞言,清荷錯楞的看著主子,“她……”

“她生病了,帶她找水欣兒。”隨意擺擺手,封絕心要兩人消失。低頭看著不知道何時玩累了睡著的孩子,他嘴角緩緩的勾起,抱著孩子站起身。幾個起身落下,人已經消失了。

這裏已經不是十日之前那個破山洞了,廣大的人力不斷來回奔跑著,落在洞門口,封絕心抱著孩子緩步走進去。

和那日一樣的,寒懿忻就那樣躺在冰石之上,絲毫沒有變化的嬌容上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彎身從懷中拿出一條斯帕,封絕心一點點認真的為她擦拭著,仔細的摸樣完全不像是一個男人在做這樣的動作。

懷中的孩子似乎也明了父親在做什麼。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一雙圓睜睜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那不曾張開眼睛的容顏。

坐在冰石邊,封絕心緩緩的開口說著什麼。在這中間不曾有人走近石洞,也沒有人打擾他們。

每一日每到這個時辰,他都會帶著孩子出現在這裏。

這樣的時間過了三年。那古陵早已經落成。遠遠看去,它隻是一個堂皇的房屋,沒有人想到這裏住著的是一個死人。

在古陵的門口常年有著四個人長期守護者。三年來,不曾間斷的日子。一個白發的男人,總會帶著一個孩子出現在這裏。

然而,每一次,在他們即將離去的時候,都會聽到一聲尖銳的哀嚎之聲。

俊美異常的男孩站定在冰床前,望著每一天都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男孩頑皮的爬上女子的身邊,乖巧的在她身邊躺下,然後伸出小手一根一根的數著。然後告訴女子今日發生的事情。

而在男孩的身邊一直坐著一個同樣俊美的男子,隻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慢慢的哀傷。

“娘娘,忻兒今天又學了很多東西哦。忻兒告訴娘娘。”男孩狀似偷偷的趴在女子的耳邊說著什麼。

見狀,男子伸手將孩子抱過來,對上那雙熟悉又要他心痛的眼睛,他淡淡的說著,“忻兒夠了,要娘娘休息。”

這就是寒懿忻為他留下的孩子。墨台忻竹。轉眸看著早已經被韓琦緩緩包圍的寒懿忻,墨台滄溟的眼中閃著哀痛。

三年了,你知道嗎?三年的每一天都來看你,你可知,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男人他害怕忘記你的容顏,害怕忘記你的聲音,每天都來看你,

想到這裏,墨台滄溟的眼眶紅了起來。

墨台忻竹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伸出小手擦去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眼淚,小人稚嫩的聲音說道,“爹爹,你為什麼哭?”

以前,他從來不問這些問題,因為每當他拿這個問題去問別人的時候,那些人都會哭。

爹爹不曾告訴他。娘娘也不曾開口說過話。

每次她不解的去問爹爹為什麼娘娘不會說話之時,總會被爹爹揍。時間久了,他便不再開口了。

可是,今日,爹爹又哭了。

對上忻竹的那雙水眸,墨台滄溟有一瞬間的閃躲,近來,每當看著忻竹,他都會在那雙眼眸中看到她的影子。此時的,墨台滄溟已經不敢麵對自己的孩子了。

三年來,他深深地記得她臨走之前說的那個故事,為她留下這座陵墓是希望那一天她能夠像當初來時那樣突然出現,。那麼,到時候,她不會因為自己沒有了自己而找不到去處。

這中間,他曾找到水欣兒的師傅詢問,得到的答案隻是時機未到。而且,她的心結未完。他隻能這麼一天天的走下去。

水欣兒的師傅說,“你現在所能做的隻有等。”

“這是不是就是和她說的那句她隻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存活著?;”他殷切的希望。

可是,三年過去了。沒有人說過什麼時候是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