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微怔了一下,目光從安震生和王睿身上掃過,再落在薛白楊身上,突然獰笑著說:“不錯,我就是雷剛。但你現在知道我是誰,未免太晚了些吧,還是多留點話,去地獄裏跟閻王求饒吧!”
薛白楊看著黑衣人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裏麵像是灌著某種黑色液體,薛白楊預感到黑衣人要對自己下手,“那是什麼?”
“你的廢話太多了!”黑衣人一腳踹向薛白楊肚子,但不料這一腳踹在薛白楊懷裏,被薛白楊抱著,死死不放。黑衣人抽不出腳,掄起拳頭不停地砸在薛白楊脖子上。薛白楊咬著牙一聲不吭,目光掠過門口,突然叫道:“現在還不出來,真等著我被活活打死?!”
黑衣人聽薛白楊話語不對,轉頭看向門口,卻看見一根黑棒飛了過來,正好落在他麵門上,砰的一聲悶響,黑衣人被黑棒砸中了頭,倒在地上。
黑衣人手裏的小瓶子也掉在了地上,索性沒有摔碎。一個人輕盈地從門口走了進來,撿起了瓶子。薛白楊看到她,長長地喘了口氣,“你怎麼才來,我差點以為我必死無疑了。”
“你還真是個笨蛋!”來人的話語依舊是冷冰冰的,但在此時的薛白楊聽來,卻無異於天籟,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失蹤了好久的擁有著幾百年血脈傳承的感靈師繼承者--卓幽然。
卓幽然一手提著一根棒子,一手拿著瓶子走了進來,在她身後紫靈也走了進來,她額頭上起了一個大包。卓幽然冷冷地說:“你真夠遲鈍,紫靈方才在樓下門口就被他悄悄擊昏了,你卻全然不知,還拉著他上樓來,真是笨蛋!”
“我太著急了,都沒回頭看。”
紫靈沒說什麼,幾人都發現了斃命的安震生,還有奄奄一息的王睿。紫靈扶起了王睿,薛白楊也爬了起來,就在幾人略微分神的時候,昏倒的黑衣人突然蹦了起來,門口有卓幽然站在那裏,黑衣人直接躥向陽台,企圖從陽台跳下去。
“你還想往哪裏跑,曹沉老師?”卓幽然冷喝一聲,黑衣人一下子停了下來,先是愣在那裏一動不動,好久才突然笑出聲,“不愧是卓幽然,原來你已經看穿我了。”
黑衣人轉過身,麵對眾人,掀下了他的衣帽,衣帽下是一張黃瘦帶著病容的臉,果然就是曹沉!
“曹老師?!”薛白楊看著胸有成竹的卓幽然,猶自無法相信,雷剛如何會成了曹沉?
“雷剛又在哪裏?”薛白楊疑惑地問。
“雷剛?”曹沉扔掉了身上的黑風衣,露出了消瘦的軀幹,冷冷地說,“既然卓幽然已經猜到我是誰,也應該知道雷剛現在在哪裏了吧?”
“當然。”卓幽然冷冷回了兩個字,轉身看向薛白楊,“雷剛你已經見過了,就在霧山。”
“霧山?是,雷剛打電話讓我去了霧山,但我連他的影子都沒有見過,不可能……”薛白楊雙眼突然射出一道光芒,愣愣地說了一句,“卓幽然,你說的是……那個人?”
“不錯,就是你從霧山山穀中挖出來的承天大廈保安--李安,他就是真正的雷剛!”紫靈說最後一句話時,目光如同兩柄匕首刺在曹沉臉上,“李安隻是一個假名,雷剛隻是戴了寫著‘李安’的名牌,就把我們都騙了。”
曹沉沒有任何反應,雙手垂在腰下,目光渾濁地看著卓幽然,像是等她繼續說下去。
“先是雷剛成了曹沉,現在又變成了已經死去的李安,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越聽越糊塗。”薛白楊頓了一下,“我們明明在承天大廈上見過雷剛,那個死去的李安當時我們也見過,兩個人怎麼可能合二為一?”
“問得好。”卓幽然微笑著轉向紫靈,“紫靈,該說說你的發現了。”
“紫靈,你也有發現?”薛白楊頓覺跌進一團迷霧裏,好像別人都摸到了線頭,隻有自己在裏麵瞎逛。紫靈臉色微微愧疚地看著薛白楊,“其實還是幽然發現的疑點。記得從安可家回來我離開了S市一段時間嗎?實際上我是拿著幽然給我的證物去找了一個專門研究聲波技術的朋友。經過檢測,我們發現了問題所在,我們當日在承天大廈所見的雷剛根本就不是個真人,而是我們集體幻想出的虛無人物。”
“集體幻想的……虛無人物?”王睿咳嗽幾聲,也是一臉茫然地喃喃重複著說。
“是。”紫靈繼續說,“幽然給我的就是當日雷剛丟在長桌上的對講機,當時我們都聽到了裏麵有嗡嗡的怪聲,還以為是因為外麵的雨天天氣幹擾產生的噪聲,其實並不是,那是有人在對講機裏安裝了一個小型的高端催眠聲波儀,在我們到達承天大廈20層時,催眠儀就被當時在1樓的李安,哦,也就是雷剛啟動了。於是,按照某些人事先設計好的一樣,我們都被催眠了,而當時見到的雷剛也隻是假象。接下來的一幕幕就完全按照劇本上演:假的雷剛講述了當年的見聞,而後整個樓層裏出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場景,接著就是假雷剛無緣無故地神秘失蹤。其實,並不是失蹤,而是他根本就沒出現過,因為他根本就是個虛幻的影子。而真正的雷剛當時就在1樓,利用假的名牌偽裝成了李安。至於之後我們再去承天大廈時也看到了不同的幻覺,是因為在大廈壁燈裏同樣安置了催眠儀,自我們一進入大廈,就被催眠了。我說得對不對,曹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