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蘭舉起了鋼刀,說:“殺死她,你就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人了,真的就是生不如死了,不是嗎,薛白楊?”
“不,求求你殺了我,放過她!殺了我,放過她……”
“你這樣,我更不會放過她。如果當年你對我,有對她十分之一的好,也不會有今天悲慘的結局了。薛白楊,一切後果都是你造成的。”
鋼刀狠狠插了下去,薛白楊閉上了眼睛。
許久沒有聲響,薛白楊睜開了眼睛,不遠的地方,寒蘭的鋼刀並沒有刺進卓幽然的身體裏,卓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她雙手鎖住了寒蘭的手腕,寒蘭的臉色已經鐵青,握住鋼刀的手一點點鬆開,鋼刀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薛白楊吃力地站起來,撿起了鋼刀。而卓幽然也一腳將寒蘭蹬離了自己。寒蘭癱坐在地上,眼中射出憤怒和瘋狂的光,她大叫:“不可能!你已經中了我的迷藥,你應該到死都不會醒過來。難道你已偷拿了曹沉的解藥?”
薛白楊拉起了卓幽然。卓幽然從襯衣口袋裏取出了一包黑色的粉末,扔在了地上,“你說的是這個吧?那天在曹沉存放設備和藥劑的地下室,我就發現了這黑色的藥粉,藥粉的氣味讓我留了一個心,取出了點帶回去。”
“生活在仇恨裏,你很痛苦吧?放下吧,這樣你才能解脫。”卓幽然突然走到寒蘭跟前。寒蘭一愣,陰冷的眼神同卓幽然平靜如湖的目光相遇,寒蘭眼中的憤怒神奇地一點點開始消散,她猛地搖頭,“你少來跟我講道理。”
薛白楊望著寒蘭,想起跟“林丹”溫馨的過去。他突然衝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了寒蘭,柔聲說:“我知道你還在,林丹。無論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你還在。我不相信你同我在一起時隻是偽裝,那種感覺是裝不出來的,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我。求求你,放手吧。”
寒蘭的眼珠子開始迅速地轉動,她猛地推開薛白楊,又癡癡地看著他,“薛白楊,對不起,我不想……”這種口氣,明明就是林丹。
“憤怒的仇恨、執著讓你迷失了自己,寒蘭。但你本性的善良讓你在體內重塑了另外一個獨立的人格,就是林丹。雖然你一直視林丹為你實施報仇計劃的棋子,但潛意識裏,你一直渴望做林丹,如果沒有6年前那場意外,你現在或許就能像林丹那樣單純地去愛一個人。”
卓幽然靜靜地說:“放手吧。”
“你在說什麼夢話!”寒蘭的內心一番掙紮後,表情又開始猙獰,“6年了,6年了,6年裏我的生命裏隻有兩個字--報仇。我的心裏隻有一個仇人,就是薛白楊!在這最後時刻,我怎麼可能放手?不,絕不!薛白楊,你方才應該死在鋼刀下的,你為什麼不去死?!”
“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裏,隻要你現在肯放下仇恨。”薛白楊望著寒蘭。
“哈哈!”寒蘭突然笑了,但眼淚也隨著湧出眼眶。薛白楊看在眼裏,隻是不知道在這一刻,哭泣的是寒蘭還是林丹?
“休想!”寒蘭說道。她轉身爬上桌子,爬上了2樓。
“追上她!不能讓她再做傻事!”卓幽然說。
薛白楊緊跟著爬上了2樓,寒蘭的身影卻消失了。就在薛白楊尋找寒蘭時,寒蘭突然從他背後衝了上來,手裏攥著一根鋼筋,重重地砸在了薛白楊的肩膀上。薛白楊一個趔趄倒了下來,正好砸進了寒蘭的黃土孤墳裏。
薛白楊一隻手瞬間沒了知覺,另一隻手在一片黃土裏突然摸到了什麼東西。他拿了出來,那是一本厚厚的日記本,薛白楊沒拿好,日記本滑落在地上,飄出了一張泛黃的信紙。
薛白楊一眼就看到了信紙最後的署名,竟然是--寒蘭。
“這是?”跟上來的寒蘭也一眼看到了信紙,自然認出了信紙上的字跡是自己的。
記憶隨著枯黃的信紙衝破了時間的屏障,湧了出來。
當年的確是薛白楊同寒蘭相遇,相愛,相戀。兩人的愛情一直很甜蜜,直到另外一個男生的出現,他是當時著名企業家的長子,家世顯赫,可謂一手遮風雲的青年俊傑。這個男生也喜歡寒蘭,並且對寒蘭窮追猛打。寒蘭開始當然是拒絕,因為她有了薛白楊。但後來她沒有抵擋住這個男生的愛情攻勢,開始接受這個男生,她決定跟薛白楊分手。
薛白楊知曉了一切後,自暴自棄,他去找了寒蘭兩次,想讓她回心轉意,但都被寒蘭冷冰冰地拒絕了。望著熟悉麵孔上寒蘭陌生的表情,薛白楊心如刀絞。
但好景不長。那位有權有勢的公子風流成性,他不斷在寒蘭身上占小便宜,偏偏這一幕被寒蘭寢室裏的兩個室友看見了,兩人原本知道寒蘭同薛白楊之間的關係,還很羨慕,但沒想到寒蘭竟然為了金錢,而轉投他人懷抱。兩人替薛白楊氣不過,於是暗中將寒蘭同男生幽會做的齷齪事散播了出去。很快,校長找到了男生,男生又找到了寒蘭,指鼻子指眼地臭罵了寒蘭一頓,最後還給了寒蘭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