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叔都很和氣地跟溫淺淺搭話“我跟著柳先生也有些年頭了,說實話,柳先生就是嚴厲了點待人什麼的都挺好的。”他斷斷續續地說著,顯然溫淺淺並不關心。
她沉默著看向窗外,車子正好途經她上學的普高,而漸入視線的是瑞高。這是一所象征著身份與地位的貴族學院,但在溫淺淺看來它卻既現實又勢力。因為即使中考成績位列第一的溫淺淺也被拒之門外了。
是的,兩年前她曾親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布告欄裏,卻最終被刪去,流落到隻有一牆之隔的普高。這麵牆隔出了兩個世界,兩個無法交融的世界。
溫淺淺是委屈的,她感到不平衡。雖然她不在乎就讀哪所高中,但這樣的拒絕讓她覺得不公平,而這種不公平是她無法改變的、她再一次在命運麵前感覺自己力量的渺小,這種無力感簡直教她窒息!
車子停在了柳宅的門口,王叔還要送車去保養就沒有陪溫淺淺一起進去。她站在暗紅色的大門麵前失了神,木門的厚重感使得溫淺淺莫名地壓抑。柳宅建在郊區,周圍的土地似乎全被買下來了看不到別的人家。房子是中式風格,從房子的外觀不難看出主人的性格——莊嚴、肅穆。
溫淺淺在此刻才察覺到自己是有多緊張,她緊了緊手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她微微一笑,側身讓溫淺淺進來。而此時柳氏夫婦已經在客廳了,柳天琛看見溫淺淺進來了,他緩緩地把茶杯放在茶海上,指了指沙發“坐吧。”聲音不大,卻很威嚴,叫人不禁寒毛都豎起來了。
壓迫感撲麵而來,溫淺淺有些怕他,她謹慎地坐在一角,雙手緊扣疊放在腿上,視線隻能停留在眼前的黑色茶幾上。
“我以前在瑞高的新生資料中看到過你,”柳天琛的語氣中有些讚許,“不錯,放在第一張。”
溫淺淺連忙低下頭,不說話,她深信無動作便不會出錯。她深咬著的下唇以及低垂的眉眼無不展現出她的溫順。
她心裏清楚示弱是她今後要在這個家生存下去的有效手段。
“不過後來去了普高是吧?”
不管柳天琛說這話有意或者無心,在溫淺淺聽來都十分刺耳。初入柳家的她就像是一隻刺蝟,但凡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叫她蜷縮起來,亮出滿身的刺。
如此充滿譏諷意味的反問像是在宣告溫淺淺悲慘的過去,她心頭躥出一把火,眼睛眯了眯最終生生壓了下去。
“知道為什麼嗎?”柳天琛如是問道。
溫淺淺的頭垂得更低了,她眼底迸發出冷意被她掩飾得很好。
方舒芩以為她是窘迫了,連忙打著圓場笑道“以後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柳瞳呢?”柳天琛像是想到什麼,“吳媽,去把柳瞳叫下來。”
剛才領著溫淺淺進來的老婦人連忙應聲從廚房出來要上樓。方舒芩對著老太太說道“我去吧,吳媽你繼續準備晚餐,時間差不多了。”她一邊走著一邊叫道“曈曈,該吃晚飯了,快下來!”
“哎呀,媽,知道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溫淺淺抬頭就見一個女生從樓上走下來。幹淨利落的短發散在剝了殼的嫩雞蛋一般的臉旁,左邊的一縷發絲壓在耳後露出了粉嫩小巧的耳朵,一顆黑鑽耳釘臥在耳垂上熠熠發光。瘦削的臉隻有巴掌大,柳眉杏眼,嬌豔驚人。高挑嫋娜的身姿,娉婷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