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楊家還籠罩在愁雲之中,楊嘯不好大張旗鼓得讓楊羽離開,讓本打算下午就進入莽蕩山域的楊羽推延到夜裏。
本想去找楊妍說幾句話,可骨老在楊羽的耳邊一直嘮叨個不休。
“自古至今哪個成就大事的英雄人物會被兒女情長牽絆,你小子有這功夫去青羅縣的集市上買上幾把刀鏟,好作打算!”
哪怕楊羽再不願,心裏還惦記著楊妍一顰一笑,還是按照骨老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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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間,整個青羅縣都陷入黑寂,楊嘯一臉噓唏得遞給楊羽一隻鼓鼓囊囊的包裹。
“羽兒,到了四方城好好聽你舅父的話,這包裹裏有我寫給他的話,你到時候交給他就行了。還有這包裹裏我為你準備了錢物,你切記拿好!”
黑夜使得這兩父子彼此之間都看不真切對方的眼神含義,楊羽喏了喏嘴唇,在心裏堅實的許下一記諾言。
“父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個月後我一定為楊家一雪前恥!”
接過楊嘯的包裹,楊羽微做一停頓,輕點一下在黑幕中還顯得稚嫩異常的臉蛋,然後化作一條流星,流入青羅縣通往城外的大道裏。
“為何我感覺羽兒的步伐身形比前幾日輕快許多?”楊嘯琢磨一般語氣,卻未覺得哪裏不對勁。
直到楊羽徹底看不清身形,楊嘯才輕輕歎氣一聲,剛毅的臉目好似衰老一般,虎目裏的失落和嘴角的苦笑是那般明顯。
“我楊嘯有愧於楊家!”
楊嘯方一轉身,驟然愣住,口嘴長大,顯然看到了吃驚一幕。
大長老楊乾海,此刻正直直站在楊嘯身後的一片樹林裏,因為深沉的夜色和六層大武師的實力,所以楊嘯二人一直不曾發現。
“大長老!”楊嘯訥訥地不知說什麼是好,身為楊家家主在這種時候卻徇私情,顯然是不稱職的。
楊乾海,白須白袍,原本精神矍樂的他此刻有些意興闌珊,連語氣都不由低沉許多。
“怎麼?你楊嘯這種時候還如此見外,大長老這三個字叫的好生見外啊!”楊乾海抬頭望著夜空,一片閃爍的繁星似乎此夜沒有一顆為楊家而動。
“二叔——”楊嘯語氣幹澀,眼底那一絲戒備最終被放下,他怕剛才大長老不放楊羽離開,連家族裏的黑虎咆哮法起手式都準備好了。
“楊羽這孩子本是我楊家中興的希望,隻是造化弄人,這些年為了這孩子的怪疾,楊家入不敷出。但這決定是我二人做出的,我楊乾海再自私也不會怪罪在他身上的。”楊乾海聲色蕭條,正如這夜一般冷寂。
“走了好,走了好,好歹將來還能為楊家留下一條血脈。隻要有人在,楊家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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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的黑夜裏,一個武道練功服打扮的少年在疾馳,清秀稚嫩的臉頰上卻有著同齡人少有的成熟,襯托出幾許剛毅。
“骨老,這莽蕩山域,我幼時可就聽說裏麵危險異常,乾元武殿的宣傳手冊上可是明確地警告真氣境六層一下切勿進入,你讓我進這地方做什麼?”楊羽一邊疾馳一邊與玉佩內的骨老交流。
“什麼鬼規定,老夫當年從莽蕩山域隻是匆匆一瞥,可沒瞧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存在。”骨老的聲音很驚訝。
“什麼叫匆匆一瞥?你都不清楚莽蕩山域的情況居然敢讓我深入其中?”楊羽語氣立馬有些憤怒,這個骨老頭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不知道被忽悠多少次的楊羽這一次一定要先搞清楚。
“不行,你不把實際情況告訴我,我打死也不去莽蕩山域。”楊羽耍起賴皮啦,‘你打死我都不——’如今已經成為他的殺手鐧,骨老麵對此招,讓楊羽屢試不爽。
“氣死老夫啦,老夫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無恥的武者,武道從來都是趟著危險過河,你小子倒好什麼都要事先弄個明白,那你這算什麼?坐地升級不成?”骨老很跳腳,楊羽一路上威脅他三四次了,鬼知道這小子後麵還要出什麼幺蛾子。
骨老有些鬱悶,心想楊羽這小子三年來一直都表現的克製儒雅,從未做過離經叛道之事,哪怕被人侮辱都是默默忍受。可是現在一看,簡直就是無賴加無恥,骨老恨不得把楊羽覺醒的另一條靈魂拿出來鞭屍。
“總之,你不說清楚,打死我也不進莽蕩山域!”楊羽幹脆直接停下來,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好整以暇的撓撓耳朵。
“你!”骨老幹脆也從玉佩內飄了出來,看到楊羽一副不幹的樣子,恨恨得拍拍大腿,那雙吊眉氣得更加聳立,臉色難看的道:“我怕了你,我就跟你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