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黃鎮解釋華僑選擇國籍的“三好政策”(2 / 3)

老華僑又蹙緊眉頭:“這樣一家子分成了兩個國籍,也不能來玩了。”

周恩來笑了:“玩還是可以來玩,當朋友來玩。華僑總會,紹興會館,廈門、福建會館,你可以作為印尼朋友,作為親戚來玩。做朋友走親戚照樣可以,就是要把界限分清楚。”

“我到底選擇哪一種國籍好呢?”老華僑搔搔頭。

黃鎮接過話茬說:“華僑自願加入印尼國籍,很好;華僑自願保留中國國籍,同樣好;華僑如果願意回國,也好。”

陳毅用紙扇擊了一下手心,喝彩道:“你這個三好政策,好!”

周恩來讚許地點點頭:“我已經告訴黃大使,要他轉告各領事館,對已經選擇或將要選擇印尼國籍的人,我們照樣友好,尊重他們。隻是一條,他到大使館、領事館來,我們以朋友相待,親戚相待。”

招待會開完後,周恩來站在大廳和廖承誌交談時,似有所思,突然問黃鎮:“為什麼蘇加諾總統不喜歡‘少數民族’這一詞?”

“是這樣的,”黃鎮略加思索,回答說,“蘇加諾總統認為‘少數民族’一詞含有歧視的貶義,二來,既然有‘少數民族’就必然有‘多數民族’的‘大民族’,很容易在國內製造‘大民族主義’氣氛。”

“他一定有他的獨特見解囉?”

“是的。他認為印尼國內隻有不同種族,如爪哇族、米囊加保族、巴塔克族……但他們都屬於統一的印度尼西亞民族,各族人民都是印度尼西亞人民。”

周恩來聽後略微一笑。一年以後,蘇加諾訪問中國時,曾向毛澤東主席談起他對“少數民族”一詞的不良語感。

蘇加諾稱宋慶齡:“My dear sister!”

1956年,宋慶齡訪問印尼時,先住總統府,去外地訪問歸來後,住進大使館為她準備的房間,看到牆壁明亮的顏色,老式鐵床掛著蚊帳,尤其是桌上名片中的宋字,不是按國際音標拚成“Sung”,而是按宋慶齡的習慣拚成羅馬化的“Soong”時,奇怪地問翻譯:“你們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樣?”

翻譯說:“這都是我們黃大使說的。”

宋慶齡隱約地微笑著說:“你們大使心真細。”

是的,在宋慶齡到達前,黃鎮已充分了解了她的生活習俗,諸如不喜歡人稱孫逸仙夫人、不喜歡牆的暗色調和江浙人喜吃魚蝦的飲食習慣,他布置完又檢查了幾遍,盡量使宋慶齡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他知道宋慶齡一般隻講英語和上海話,特意指派會講英語的上海姑娘黃惠英作後備,隨時聽從宋副委員長召喚。

他盡快安排宋慶齡與蘇加諾會麵。

蘇加諾顯得異常興奮,老遠就用英語喊著:“My dear sister—我親愛的姐姐!早年我就非常崇拜你。現在我仍舊崇拜你,孫逸仙、朱德和周恩來。”

宋慶齡伸出綿軟的手,向他親切問候,真誠而謙遜地對他表示感謝。蘇加諾尊敬地攙扶著宋慶齡的胳膊。

當蘇加諾看見宋慶齡名片上的宋字拚成“Soong”時,驀地抬起頭,眼裏閃出吃驚的目光:

“我的名字他們總喜歡拚成Sukarno,我就喜歡原來的拚法Soekarno,你看咱們都喜歡那兩個o,我們真是親姐弟!”

宋慶齡溫和地笑了,眼睛深處隱含著善良的光輝。

是否去拜會法瑪瓦蒂呢?宋慶齡征詢黃鎮的意見。黃鎮將他了解的詳情談了一番:作為總統的貴賓,政府官員的夫人們都希望宋副委員長去看望法瑪瓦蒂,印尼婦女大會和印尼共和國婦女協會的一些成員也提出同樣的建議。但另一印尼婦女組織卻認為法瑪瓦蒂受反動派利用,經常借題做些她自己尚未意識到會損害印尼政局和蘇加諾聲譽的事,最好不去拜會法瑪瓦蒂。而蘇加諾周圍的一些人切望宋副委員長到茂物時,順便見一下哈蒂妮。

朱霖也向宋慶齡介紹了蘇加諾幾個妻子的情況,按伊斯蘭教規定,男人可同時娶4個妻子。英吉特是蘇加諾的發妻,比蘇加諾大十來歲。她不僅是蘇加諾的伴侶,也是蘇加諾爭取民族獨立鬥爭的親密戰友。1945年8月17日印尼共和國宣告成立,蘇加諾當選為總統,那時他才30多歲,英吉特為了讓蘇加諾有一位年輕美貌的夫人,就把自己年僅17歲的養女法瑪瓦蒂許配給他,在抗荷鬥爭中,蘇加諾被荷蘭殖民軍投入監獄時,英吉特就是通過法瑪瓦蒂經常給蘇加諾送衣送飯。法瑪瓦蒂是蘇門答臘的馬來族人,而英吉特和蘇加諾卻是爪哇族人,他們之間語言和生活習慣有些差異。法瑪瓦蒂性格倔強,後因蘇加諾愛上了哈蒂妮,關係破裂,法瑪瓦蒂搬出總統府分居。哈蒂妮是爪哇族人,性情溫順,嫁給蘇加諾以前,是美孿石油公司一高級職員之妻,育有5個孩子,她和蘇加諾結合後,又生了兩個男孩(蘇加諾的日本妻子戴維是後來娶的,那時黃鎮、朱霖已離開印尼。後來,他們在法國任職時,蘇加諾曾帶她到中國大使館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