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場合沒有全麵的記載,因為主要的談話人隻有葉群和毛澤東,能夠提供線索的人不多。據參加會議的李雪峰回憶:批判羅瑞卿的起因,是11月林彪讓葉群從蘇州到杭州向毛主席告羅的狀。林讓葉到杭州,告訴她要躲開什麼人,直接找到主席。葉群到了杭州也不容易見到毛主席。主席也不知道她有什麼事,讓她等。她就和主席的秘書徐業夫談了談。她在杭州打電話請示林彪,想給主席寫個東西送上去。林彪批評她:你糊塗!真蠢!意思是必須向毛主席本人講。葉群又去,寫了一個條子,要求麵談。這樣才見到毛主席。據說講了5個小時,主席聽了5個小時。主席問得很仔細,但一直不表態。最後,毛主席相信了葉群的話。
另外,負責警衛毛澤東的張耀祠在葉、毛談話間進出過幾次,聽到一些隻言片語。
中央警衛團團長張耀祠回憶說,1965年10月的時候,毛澤東在杭州汪莊。
11月下旬,楊成武在杭州空軍療養院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約張耀祠到他那裏去一趟。接電話的當天下午張耀祠就去了,到了楊成武的會客廳,見了麵,沒有說上幾句話,葉群就笑容滿麵地進來了,開門見山地說,“這次來是林彪叫我帶來一封麵交主席的信,請你帶去交給主席吧。”張耀祠接過信,說:“好,我交給主席。”當即把信裝進口袋裏。這時,葉群神神秘秘地離開了會客廳,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踅了回來,對張耀祠說:“我給林彪打了電話,林彪說,信要我當麵交給毛主席。”張耀祠又把信還給了葉群,心裏老大不快。這時楊成武說:“很久沒有見過毛主席,很想看看他。”張耀祠答應報告一下,就告辭了。這些情況張耀祠向毛澤東作了彙報,毛澤東沒講什麼。第二天早上5點多鍾護士長吳旭君通知要張耀祠打電話給葉群,說主席要見她,叫她快點來。不多會兒,葉群就來了,進了頭道門,張耀祠對葉群說:“談話不要超過兩小時,主席還沒有睡覺。”談話進行到兩小時,不見葉群出來,張耀祠就進去催了第一次。到了3個小時,張耀祠第二次進去催。時間已經過了4小時零20分了,張耀祠實在耐不住,催了第三次,說主席該休息了。每次張耀祠進去,主席都沒有說什麼,光聽葉群說。直到差5分鍾5個小時,葉群才充滿勝利喜悅地走出來。
張耀祠從進去聽到的話頭話尾,前後一思量,大致聽出葉群是在告羅瑞卿的狀。其中有幾個片斷他記得很清楚。葉群說,“我過去對羅瑞卿是畢恭畢敬的,沒有想到羅瑞卿跟林彪的關係搞成這個樣子”;“羅瑞卿掌握了軍隊大權,又掌握過公安大權,一旦出事,損失太大,他的個人主義,已經發展到野心家的地步,除非林彪同誌把國防部長位子讓給他。林彪的位子讓給他沒關係,但會不會發展到‘逼上奪位’的程度呢?我想是會的。主席,他是兩眼盯著這個位置的”……
上海會議成為批羅會議
12月8日至15日,毛澤東在上海召開了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議程是整羅瑞卿。羅瑞卿本人事先不知道,開會之初也沒有叫他。來開會的人的是分批通知的,會前也不知道會議內容。他們到後,被安排在毛澤東駐地休息室等候。
接替羅瑞卿當公安部長的謝富治,在休息室轉來轉去,沒有發現他前任高大的身影,有些奇怪地問:“羅總長怎麼沒有來?”沒有人回答他。他仍覺奇怪,又一次朝著閑聊的與會者問:“羅總長沒有來,是不是忘記通知他了?”
葉劍英聽見了,答了一句:“主席不會忘事。”
上海會議在錦江飯店的小禮堂召開,會議由周恩來和鄧小平等主持。
鄧小平簡單說了幾句,說事先不知道開什麼會,現在分四個組,宣布了組長,就讓分頭開小組會。在小組會上,發給每人幾份材料,有葉群的報告,有李作鵬、吳法憲等人的幾封告狀信,還有署著劉亞樓名字的打印的一封信。會議宣布了紀律,材料不準交給秘書,自己裝在身上。當天看完當天交,不準對外打電話。
李雪峰參加的那個組由周恩來主持,賀龍也在這個組,還有葉群等所謂知情人。
葉群在會上介紹她與毛澤東談話的過程。她揭發羅瑞卿和劉亞樓兩個人躺在床上,密談一直到天黑,說羅瑞卿要劉亞樓轉告葉群四條決定:
一、林總早晚要退出政治舞台的。不退也要退出,現在不退出,將來也要退出政治舞台;
二、要好好保護林總的身體;
三、今後林總再不要多管軍隊的事情了,由羅總長去管好了;
四、一切由羅管,要放手叫他去管。
還說羅罵林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等等。
在會上,鄧小平比較和緩,傳達了毛澤東在12月2日在海軍的報告上對羅瑞卿問題作的批示,內容是:“那些不相信突出政治,對於突出政治表現陽奉陰違,而自己另外散布一套折中主義(即機會主義)的人們,大家應當有所警惕。”周恩來也很謹慎,態度不很明朗,賀龍講了幾句。
會議涉及的主角———羅瑞卿卻沒有出現在會場。
羅瑞卿接到通知趕到上海時,已是11日。那時,他正和夫人郝治平在雲南邊防線上。據郝治平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