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政治風暴吹倒的第一位大將(6)(1 / 3)

“敵視和反對毛澤東思想,誹謗和攻擊毛澤東同誌”。“推行資產階級路線,反對毛主席軍事路線,擅自決定全軍大比武,反對突出政治”,“搞獨立王國”,“公開向黨伸手,逼迫林彪同誌‘讓賢’、讓權,進行篡軍反黨的陰謀活動”等罪名,說他是“妄圖奪取兵權,達到他篡軍反黨的罪惡目的”;“打著紅旗造反”的“埋藏在我們黨內軍內的‘定時炸彈’”。

這樣的人是“同誌”?顯然不是。

這個“同誌”的裝飾的字眼,隻是表露在形式上,羅瑞卿還沒有在“中央委員”中被除名,因為“中央委員”裏都應該是“同誌”。

5月裏,中央召開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正式提出了關於“彭、羅、陸、楊”“反革命集團”的問題,再也沒有人叫羅瑞卿“同誌”了。

在毛澤東以極大注意力開展對《海瑞罷官》的批判,並同彭真、中宣部、北京市委進行鬥爭的重要時刻,羅瑞卿“篡軍反黨陰謀”案被製造出來,給予毛澤東的震動是巨大的。據蕭華在1966年5月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說:“去年(12月揭發批判羅瑞卿的)上海會議後,主席又問許世友同誌,假如北京發生了政變,你怎麼辦?主席說,出修正主義不隻是文化出,黨、政、軍也要出,主要是黨、軍。這是最危險的。”

5月18日,林彪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說:“毛主席最近幾個月,特別注意防止反革命政變,采取了很多措施。羅瑞卿問題發生後,談過這個問題。這次彭真問題發生後,毛主席又找人談這個問題。調兵遣將,防止反革命政變,防止他們占領我們的要害部位、電台、廣播電台。軍隊和公安係統都作了布置。毛主席這幾個月就是做這個文章。……毛主席為了這件事,多少天沒有睡好覺。”

“現在毛主席注意這個問題,把我們一向不注意的問題提出來了,多次找負責同誌談防止反革命政變問題。”

毛澤東“左”傾階級鬥爭思想發展的結果,導致對黨內上層疑神疑鬼,也給那些真正的野心家提供了施展陰謀詭計的機會。林彪順水推舟,推波助瀾,把“左”傾錯誤極端推進,他煞有介事地說:“最近有很多鬼事,鬼現象,要引起注意,可能發生反革命政變,要殺人,要篡奪政權,要搞資本主義複辟,要把社會主義這一套搞掉。有很多現象,很多材料,我在這裏不去詳細說了。你們經過反羅瑞卿,反彭真,反陸定一和他老婆,反楊尚昆,可以嗅到一點味道,火藥的味道。”“羅瑞卿是掌軍權的。彭真在中央書記處抓去了很多權”,“文化戰線、思想戰線的一個指揮官是陸定一,搞機要、情報、聯絡的是楊尚昆”,“文武相配合,抓輿論,又抓槍杆子,他們就能搞反革命政變。”

彭、羅、陸、楊案一出,“文化大革命”就拉開了序幕。中國的曆史在經曆了曲折發展的過程之後,最終地踏上了十年的動亂之途。林彪結黨營私變得更加瘋狂了。

羅瑞卿殘腿難治

到了6月份,形勢更加嚴峻。中直機關在中南海開了聲討“彭、羅、陸、楊”四大家族的會。他們把郝治平叫去,讓她站在台上。後來又逼她寫檢討,讓她揭發羅瑞卿的問題,還要限期交卷,如果不交卷就不準到醫院去看羅瑞卿。在這種壓力之下,她也產生過輕生的念頭。郝治平想想自己是1938年入黨的老黨員,吃過不少苦,從來不說什麼,羅瑞卿更是如此,受過多次傷,連棺材都準備過,死過幾次了。可那是麵對國民黨,是敵人啊。現在為什麼自己人也這樣對待?她越想心情越不好,已經不讓她去醫院了,孩子們在學校也受欺負,“我這個當媽媽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又不讓工作,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早存了個心眼,在秘書們把家裏的藥都收走時,她把剩下的安眠藥裝在一個瓶子裏,放在廚房的冰箱裏。吃下這一瓶藥就“萬事大吉”的想法在她腦子裏轉過多次了,就是舍不得孩子,特別是小兒子才12歲……但最後她還是下了決心,將自己鎖在了屋裏……等她醒過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了。是因為劑量不夠,還是搶救及時,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她沒有死成。

後來她被允許到醫院去看羅瑞卿,但她知道什麼事都可能被利用,她已經不那麼相信那些人的話了。於是她隻寫了一封信,意思是說:我並不怨你,因為我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是唯物主義者,也是內因論者。這事情由我自己負責。這是我的內因決定的。他們說讓我給我寫信,還可以去看你,但我現在不去了,等我們兩個人的問題都弄清楚了,我再去看你。信寫好之後,裝在信封裏,口也沒封。她找了一個毛主席的托盤漆像,用一條手絹包起來,然後又用大紅紙一層一層地包起來,外麵又用紅緞子結了一朵大紅花。羅瑞卿收到東西,一看包得那麼嚴實,不知是什麼。打開一層又一層,一看是毛主席像,他就明白了。這個像一直放在他的床頭桌上,那條手絹也一直放在他的身上,裝在他的口袋裏。一直裝到解除監護。後來出國治病,他把手絹放在貼身的口袋裏,逝世時還在身上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