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姚佩佩緊皺著眉,一臉的認真嚴肅,兩眼放空的樣子更是散發著某種絕望。喬子浩注意到她搭在桌上的手已經攥成了一個拳頭,便更加能感受到她的決心。
然而,他一點都覺得開心。
“我不會讓你傷害自己。”他霸道地說著,語氣雖是平淡,但是透露著的氣息絕非平常。
如果要心愛的女人去傷害自己,那他怎麼還配做一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能好好的保護她,已經讓他感到非常痛心,而此時此刻,這女人又說出這樣令他驚訝的消極的話來,怎能叫他心裏好過?
姚佩佩兩眼悲傷,正眼看著他,臉拉的老長,“那你要我怎麼辦,合同在這,如果不是顧夜城主動提出和我離婚,我根本擺脫不掉他!”
這時喬子浩不說話了,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手來,捧住她的一張笑臉,寵愛地為之心疼。
而姚佩佩卻唐突地傳來一個笑聲,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她在內心嘲笑自己的煞氣,怎麼總是這樣的一廂情願,也沒問清別人的想法就這樣妄下定論。
是她一直在演獨角戲,以為離開顧夜城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他喬子浩憑什麼要你!你已經是結過婚並且懷了孕的女人了!
她都還沒問:子浩,你願意要我嗎,願意帶我離開嗎,如果我把孩子打掉,你願不願意和我重新開始下一段生活?
可是此刻,她竟沒有勇氣問出其中任何一個問題。她的信心早就在這不盡人意的情況之下消失殆盡,叫她的內心幾乎變成空洞,除了失望別無所留。
見她這麼不合時宜地一笑,喬子浩嚇了一跳,皺緊了眉關切地問道,“笑什麼?”
“當然是笑我自己傻啊,”她推開他的手,向後一靠,抱緊了雙臂,“我現在很可笑是吧,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根本沒得選擇,也許隻配活在這個令人惡心的當下。”
事實已經令她麻木不已,又充滿了矛盾。若是這男人不願帶自己離開,為什麼又偏偏出現在了這裏,也許他真的不敢再輕易承諾了吧,之前幾次的計劃全都沒能如期實行,反倒被擊敗的那樣不堪。
說出剛才的話仿佛抽空了她體內的力氣,讓她整個人將手搭在桌子上,重重地泄了一口氣,雙眼無力地耷拉著。
喬子浩抓住她的雙手,用力一捏,像是要驚醒她一樣,緊皺著眉,認真地看著她的臉,“惡心?哪裏惡心。我還在這裏,在你轉身就能看得到的地方,就算你沒了歸屬,我還是在這裏,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有人愛著你,你怎麼能有放棄的理由,你要漂漂亮亮地活著,才讓愛你的人不會感到失望。”
這算是深情告白嗎?姚佩佩仿佛重拾了希望,抬起頭激動地看著他,趁著這火熱的一股勁兒,說道,“你是願意等我對嗎?那好,等我離開了顧夜城,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喬子浩點點頭,一臉的篤定,“恩,我等你,但是答應我,千萬不可以做傷害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不能牽扯到肚子裏的孩子。”
聽到“孩子”這個字眼,姚佩佩的心頭仿佛就是被針紮了一樣,刺痛地她緊緊地皺起了眉,也絲毫沒有底氣去說些什麼。
她在心中暗暗想著,孩子是她最後的王牌,沒有這份犧牲,是不可能換來顧夜城的放手的。可是這可怕的想法看來隻能藏在她的心底了,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這樣想著,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朝喬子浩點了點頭。
傍晚之前,兩人就此分手,因催促姚佩佩的電話不斷響起,她必須要回一趟家了。回到家中,別墅仍是四處敞開著門,本來就十分寬敞,剛一進去就好像家中沒人一樣,也不怕進賊,就這樣悠然地開著幾乎所有的門。
她又是叫了幾聲,見沒人回應,便又穿過別墅中間的長廊,走到後麵,四處張望了一圈,踩在不遠處的薰衣草花田之中看到了兩個身影。
唉,也難怪他們能有這番情趣,畢竟是傷了年紀又遠離了塵囂,養成一些好的興致也沒什麼不妥。但是就兩個人這樣在家,又不鎖好家門,就不怕真的進賊再引發一係列的事情麼?
她埋怨地叫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你們在那裏幹什麼呢!”
聞聲,兩人雙雙轉過身來,招了招手後朝著姚佩佩的方向走了過去。原以為這二老會非常憤怒,沒想到竟然有閑心擺弄著花草,這下姚佩佩也就放心了。
她站在別墅的後門口,一直朝著父母到來的方向微笑著,生怕他們心情哪裏不對。而在他們靠近了之後,她也連忙上前幾步,左右挽住他們二人,開始問長問短。
林棠倒也配合,全程都是溫馨的笑容,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事,而姚明德則不同,始終緊繃著一張臉,問什麼話也隻是簡短地回答,一看便知他內心並不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