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我真的沒事。”蘇沐發出細小的聲音,但是顧夜城毫不會意她所說的,隻是固執地把她帶進了房間之後,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隨後便要轉身出去,卻被蘇沐給緊緊抓住了手,他回過頭,“我去給你倒杯水。”
經躺在床上,蘇沐搖了搖頭,眼中盡是期盼,說道,“不要離開,就坐在我身邊好不好。”
既是如此,顧夜城隻好坐了下來,抓住她的手,陪在她的身邊。隻不過,他心中卻還在為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情感到愧疚,要不是他唐突地撩開了人家的頭發,也不會引起她那麼大的反應,更不會害她突然之間變得這麼難過。
他想要解釋,卻被蘇沐給輕輕捂住了嘴巴,隨後聽她說道,“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不爭氣,盡是想起一些不應該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如果那個紋身真的代表什麼不好的事情的話,那就一直隱藏著它,不要看到他就好。”
在顧夜城眼中,除了姚佩佩以外貌似任何一切事情看起來都微不足道,總會有辦法解決,唯有他的姚佩佩,是最令他無能為力的事情。
所以現在看到蘇沐那樣的神傷,他也就當做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帶而過便好。可是他不是蘇沐,他怎麼會理解她的痛苦?
女人就是這樣,總是身藏秘密的嗎?之前姚麗詩也是因為一道傷疤,而不願再將頭發紮起,現在換做是蘇沐,在幾乎同一處的位置,試圖去隱藏一個紋身。
他的手被抓的越來越緊,蘇沐順勢坐了起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擁入他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夜城,你不知道,那一晚……”她不斷地抽泣著,淚水打濕了顧夜城的衣襟,讓他感受到一股涼意。
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給嚇到,顧夜城隻是感到緊張起來,抱緊了蘇沐,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但是聽著她這穿腸的哭聲,似乎不用說出事實真相,也能猜到定是一件令人傷心欲絕的事情。
他摸著她的頭,想要給她安慰,但是此刻對於她最大的安慰,似乎隻是聆聽。
“那一晚,他不顧我的感受,不斷地接近我,我好害怕,我無助地大喊,可是沒有人來幫我……你能感受那一刻我的恐懼嗎?”蘇沐的臉皺成了一團,痛苦從她臉上的夾縫之中逐漸擠出。
顧夜城感到體內有一股什麼東西升了起來,像要從中間爆炸一樣,讓他透不過氣,而雞皮疙瘩也都長了起來,他已然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
所以,她口中“他”,這個男人,對她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嗎?那麼一直以來覺得純潔如紙的女人,其實並不像自己想象的一樣,對嗎?
聽著蘇沐後邊所說的話,顧夜城知道了整件事的過程。那個男人一直都對她有意思,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最後氣不過,便對她做了這等下流的事情。
而一度絕望的蘇沐,甚至想過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但是最終卻還是沒能下手。隻不過,這等傷害也算是給自己了一個深刻的教訓,她要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將其記錄下來。
為此,她選擇了這樣一個於她而言是個極其不可能的方式——紋身。就用這永遠抹不掉的訊號,來時刻提醒自己難堪的過往,叫她一定一定要遠離男人。
顧夜城的出現是個例外,這件事被重新提起是個例外,蘇沐竟然能夠對他敞開心扉更是一個天大的例外。她不曾想過,她竟然真的會把這件事講給別人聽,但也正是對顧夜城的那片真心,叫她不得不說出這件事來。
隻是她將話全部說出來之後,顧夜城卻安靜了,他呆呆地抱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
蘇沐感受不到他任何的反應,便輕輕將其推開,抽了抽鼻子,看向顧夜城的臉。
看到他躲避自己眼神的樣子,她皺緊了沒,抬起手托住他的臉龐,一股衝動再次湧了上來,讓她鼻頭又是一酸。
她甩開手,轉過頭去,不去看顧夜城那張冰冷的臉,說道,“你走吧,就知道你會嫌棄我這樣的女人,我的第一次竟然就那樣陰差陽錯地給了一個賤男人,全都怪我命運多舛,也不需要誰的同情。”
自己的真心換來了男人的冷漠,蘇沐感到心如刀割,難以抑製自己悲痛的情緒,捂住了嘴巴,以控製自己的哭聲。
她說完話,並沒有換來顧夜城任何的反應,便回過頭準備繼續轟攆,不願他在品嚐了自己不堪的過去之後,還留在這裏讓她難過。
然而回過頭的一瞬間,顧夜城剛好稍一上前,穩穩地抱住了她,那一刻他的胸膛變得無比寬大,淡淡的香水味似乎衝刷了她大半的悲傷,這也令她尤為吃驚。
“蘇沐,你不要那樣想,我並沒有嫌棄你,在我心裏你還是像我了解的那樣單純美好,我不希望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情而讓你受到傷害,我希望你盡快走出那段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