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都別說了，”顧夜城打斷，隨後看向姚佩佩，溫柔了語氣，“你先走吧，我把寒寒借走。”
這些許柔軟又有些妥協的語氣，讓他看起來與以前的霸氣截然不同，商量的口吻在他那裏非常少見，好像很怕姚佩佩心裏不舒服一樣，他絞盡腦汁柔軟了一些。
還是這個溫柔的眼神，姚佩佩看著他那獨有的目光，內心不自覺疼了一下，但是更多還是悲傷。這個她最愛的男人，現在終將離自己而去。
她隻能默默地告訴自己，一切都可以忍氣吞聲，隻要能換來一個心甘情願。她要等到一個水落石出，要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才讓他們走到這一步，至於寒寒，也許在顧夜城那裏，他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她心酸地朝著顧夜城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蘇沐，說了一句，“我們還會再見麵的。”隨後便繞過他們身邊，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對於她這最後一句似是威脅的語氣，蘇沐隻能是聳了聳肩，露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隻不恰巧看到顧夜城正不耐煩地看著自己的時候，她不禁不好意思地咽了下口水。
直到走廊另一端沒了腳步聲，顧夜城這才轉過身去，決絕地走向另一端，而蘇沐趕忙追了上去，跟在他的身側，說道，“夜城，你等等我，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對，惹你不開心了？”
她假裝無辜地看著他繃緊了臉，那一副憤恨的臉，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沒有一絲情麵。怎麼就連剛才顧夜城最後看向姚佩佩的時候，眼神都是那麼溫柔，到了自己這裏，卻連看她一眼都成了奢求。
他腳步非常之快，蘇沐踩著高跟鞋，還要小跑起來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如此的不夠體貼，蘇沐內心也是無比難受。
她一把拉住顧夜城的胳膊，在他不耐煩的眼神之中，鼓足勇氣，無辜地說道，“對不起，我又是太衝動了，每次一遇到你的事情，就失去理智了一樣，說話做事都不過腦子。”
顧夜城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哼笑一聲，“你失去理智？在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可以這樣複雜，我說過，我不可能愛上你，你也不可以傷害她。”
“顧夜城，你就真的這麼愛她麼？”蘇沐的眼睛濕潤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去把她追回來啊，你就不要把公司看的這麼重啊！說到底，你隻不過是感到愧疚，心裏過意不去而已，你明明可以忘了她！”
走廊內已經隻剩下他們兩人，蘇沐的叫喊聲非常激動，又是讓顧夜城皺緊了眉，他實在是覺得無奈又憤怒。但是他現在覺得就連對蘇沐生氣都是對他的損失，對於這個女人，他不願再有一丁點的情緒。
他甩開蘇沐的手，順勢揣進了褲兜裏，向前走去，一邊說道，“你真的太天真了，你以為愛情就是像你想的那樣隨隨便便，說忘就忘麼，所以你永遠都不會懂你對我的傷害有多大。”
他徑直向前走去，感受著身邊蘇沐緊隨著的高跟鞋，內心卻映射著姚佩佩的臉。她是那樣的絕望，對自己更是失望透頂，這次是真的傷透了心吧，就像當初她傷害自己一樣，他終於也把她傷的體無完膚。
如果世間真的有愛情的話，可能互相傷害才是一個真正的證明方式。因為除了自己的愛人，沒人可以傷害自己這麼深。
所以這個證明成立了，他果然是那樣的愛她，因為他受到的傷害是那樣的嚴重，一向自詡無堅不摧的顧夜城，也因為那個叫做姚佩佩的女人，一次次的心痛到流淚。
耳邊還在繼續著蘇沐的叨擾，“顧夜城，我要向你證明，隻有我們才是適合的，我才是你應該愛的人！”
他不願將這話消化到腦子裏，更願意相信這個女人瘋了，才會用這樣的手段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又奢求著自己不可能分割給她的愛。
走到醫院外，顧夜城在即將進入車子內的時候，回頭看到蘇沐才從醫院門口走了出來，看到她那稍顯蒼白的臉，有些於心不忍，便問了一句，“我現在去見李憲斌，你要去麼。”
聽到這一聲召喚，蘇沐緩緩抬起頭來，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好，可以。”
她臉上還略帶著傷感，但是看到顧夜城叫了自己，便勉強拿出紙巾擦幹了眼角，打起了精神坐到了顧夜城的旁邊。
車內安靜的可怕，顧夜城隻是緊靠著後排的座椅，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正前方。在即將到達他與李憲斌約好的地點的時候，才淡淡地說道，“上一次你和李總談好了這單合作，帶你過去，你也正好可以跟他答謝。”
他這麼做原來隻是為了公司的利益而已，蘇沐又是失望了一小下，不過轉念一想，她還是有價值的，至少顧夜城因為她這一點的價值願意留她在身邊。
她不能因為這一點的挫傷，而沒了戰鬥力。相反，她要借助這一點的力量，想辦法得到顧夜城的心，永遠留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