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淩霜一直在昏迷狀態,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白霏煙和見死不救輪番守在床前灌藥,可依舊高燒不退。
直到第三天下午,滾燙的身體才算涼下來,漸漸趨向正常人的體溫。
第四天早晨,昏迷許久的女子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白霏煙鬆了一口氣,說,“總算死不了了。”然後,當場直挺挺倒在地上。
自從進了手術室,她就沒踏踏實實睡過一覺,熬了這麼久,幾乎已經超乎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一安心,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淩霜嘴角一扯,微微一笑,“睡吧,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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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霜看起來是個女人,從本質上來說,卻是隻徹頭徹尾的小強。
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無數次在手術台上休克,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
即使當年從六樓摔下去,斷了四根肋骨傷了椎骨,醫生說很有可能會癱瘓,她也很努力地堅持著。沒出一年,照樣活蹦亂跳去殺人。
這次的傷確實嚴重點,可再嚴重的傷,摧毀的也隻是她的身體,意誌絲毫不會動搖。隻要身體能撐得住,她就能撐得住。
清醒以後,她很努力地堅持著,嘴裏愣是沒喊一句疼。就算一群大老爺們,都佩服她的意誌力。
半個月後,傷勢有了很明顯地好轉。原先腫得像棉花的四肢恢複原狀,疼痛也減輕了許多。大多數時候,隻要不碰就察覺不到疼。
身體不疼了,精神也恢複許多。每日總會把白霏煙叫去問問情況,順便吩咐一些事情。丐幫在她的遙控下,很堅強地跟南宮軒對抗著。
這日午後,天氣很好,太陽暖洋洋照在屋子裏。
很久沒有聞到陽光味道的淩霜讓紅妝把她推到窗邊曬太陽。
陽光的味道混合著淡淡藥香,令人心曠神怡。
院子裏的樹葉已經落了,唯有幾株翠竹依舊青翠欲滴。
“娘,這個字怎麼念?”遠處亭子裏,小三子將書遞到顏玉麵前,好奇地問。
顏玉微微一笑,“這個字念仁,仁義的仁。仁義的意思,就是”
旁邊看書的段無痕將他拉到麵前,“男子漢大丈夫活在世上,必須以仁義為本。”
“是不是像淩姐姐那樣?”
“真聰明。”
一副父慈子孝,其樂融融的畫麵在陽光下上演著。
淩霜嘴角不由自主浮現出柔和的微笑,“如果我的孩子還在,如果無歸還在,我們一家三口應該也會這樣吧。”
紅妝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別著急,不會有事的。”
“我還真不著急。”著急了那麼久,早就急過了,也想開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著急隻是徒增煩惱,不如坦然去麵對吧。但她終究堅信,那個她愛,也愛她的男人,不會有事。
“什麼不著急?”白霏煙端著藥走進來,“來。喝藥吧。”
紅妝接過去吹涼了放到她唇邊,淩霜張口全部喝下去,一滴都不剩。
自從她清醒以後,一直是這樣喝藥的。她要努力好起來,努力恢複行動能力。
“跟你說件事。”白霏煙讓丫鬟將藥藥斷出去,淡淡道,“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說。”
“第一件,青檸在前天半夜遇刺了死了,凶手疑似明月樓的人。”
淩霜無聊地打著哈欠,“意料之中,一顆棋子而已,沒用當然要丟掉。緊接著,南宮軒發誓要為愛妻報仇,忍痛接收了青城派?”
“絲毫不差。”
以南宮軒的為人,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說吧,第二件事呢?”
“青璿和鳳蝶飛特地帶了個人來看你,你看到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淩霜眼睛一瞪,激動得連聲音都是顫抖的,“難道是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