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率領複焰軍凱旋歸來是在兩個月後,軒轅國帝都下了第一場初雪。

複焰大軍得勝回朝,帝都百姓夾道歡呼。

中洲各國戰火不斷,民不聊生,而軒轅國百姓卻能因為戰神楚傾和其所率領的複焰軍得以闔家歡樂迎接新年。

楚傾的回歸再次被帝都百姓高高奉上神壇。

官階至王侯將相已封無可封,而這個時候他還未到弱冠之年。在整個軒轅國百姓看來都是年少有為且前途不可限量的神話。

年關之際整個帝都張燈結彩。

長公主府內,卻是一如往昔的冷清。

寢屋內,霜月看著床榻上少女飽受體內蝕髓釘的折磨痛苦不堪卻無能為力,隻能為少女不斷擦拭小臉上的冷汗,“長公主.........”

軒轅靈雙手抓在下麵的錦被上,手背上的筋脈暴起,細白的天鵝頸筋脈繃直暴起,冷豔靈秀的一張臉慘白如紙,左眼眼尾下那一粒淚痣淒豔無比,紅通通的雙眼像是要滴出血淚。

軒轅朗忌憚她恢複功力。

而蝕髓釘陰毒無比,一旦釘入人體內,強行運功會使得人暴體而亡。

每當她想要嚐試運功,當年被釘在體內的蝕髓釘就會將內力反噬進她的五髒六腑。

“長公主,不要再強行突破了,奴婢求求你,不要再強行突破了。”霜月看著榻上少女猩紅的雙目充滿了偏執哭著勸說道,“真的會死的,長公主,真的會死的。”

“不要再強行突破了。”

“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永安村的那些遺孤該怎麼辦。”

霜月隻見少女嗆出了一口血!

“長公主!”

軒轅靈每一次嚐試衝破體內的蝕髓釘都會遭到反噬,昏迷之後五感盡失,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觸摸不到,幾碗湯藥灌進嘴裏她也嚐不出苦味。

她躺在床榻上神誌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混沌。

蒼白的一張小臉如一觸即碎的冰玉。

軒窗聲響。

帶有薄繭的指尖落在了她的手腕上,一股溫熱的內力從筋脈蔓延至四肢百骸。

“霜月。”軒轅靈意識微弱,但她感覺有人此刻正坐在床側,手便想動一下提醒。

軒轅靈聽不到任何聲音。

帶有薄繭的指尖白皙修長撫摸著她的側臉。

蘇醒過後,意識回籠,軒轅靈慢慢嚐到殘留在唇角湯藥的苦澀。

“這次本宮昏迷了多久?”軒轅靈從床榻上坐起來問霜月。

霜月看到少女這次提前蘇醒,很是驚喜,回道:“一天一夜。”

“宮裏麵的太醫前兩日過來要為長公主把孕脈,奴婢以長公主身體不適為由給推了,但他們今日照例又來了。”

軒轅靈從床榻上下來,一陣頭暈眼花,腳步很是虛浮,險些摔倒,幸好扶住了霜月及時遞過來的胳膊。

站穩了之後,隻見她拿出那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藥吞了下去,然後吩咐霜月:“出去告訴太醫本宮午睡還未醒來,讓他一刻後進來。”

霜月有些擔憂看著少女臉上的氣色。

一刻後,太醫進來為軒轅靈把脈。

“長公主氣色看起來很差。”

“最近孕吐的厲害。”軒轅靈對太醫道,“精神不濟,食欲不振,什麼都吃不下去,稍微吃上一點都會吐個幹淨。”

“這脈象.......”太醫手下隔著一塊錦帕給少女把脈,臉上表情越來越凝重。

“這脈象怎麼了?”矜貴清冷的少女周身籠罩著虛弱不堪的病氣,黑亮的瞳孔微微顫動時看起來有些可憐。

太醫看著少女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如實相告:“長公主玉體虧空,體弱多病,虛不受補。長公主如今孕脈開始微弱沉細,要想保住肚子裏麵的孩子恐怕又會大大折損長公主自身的身體.......”

他還沒說完就隻見上麵的少女蒼白柔美的小臉上滿是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起來脆弱極了,她細白柔嫩的雙手覆在自己微凸的腹部,帶著哭腔道:“這可是戰神的血脈,無論如何本宮都要保住這個孩子。”

聞言,太醫臉上表情挺複雜。

帝都權力爭鬥詭譎,長公主般若與戰神楚傾偏殿那晚之事這三個多月以來一直被紛紛議論,說什麼的都有。

如果說在抵禦馭獸國凶獸大軍之前,楚傾在朝堂上身為人臣衝撞太皇太後就會被判為佞臣斬殺,那麼現如今放眼整個軒轅國,哪怕是太皇太後和皇上怕都不敢輕易動楚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