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撥雲見日(1 / 2)

接下來的日子,我再不跟同事們玩牌打麻將了,盡管羅科長說:“不來更好,省得老是你小子一個人贏錢。”可他還是隔三差五地打電話叫我,但我說到做到,堅決不去。

我繼續做著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寫文字材料。一寫起來,我忽然覺得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我心裏很踏實。每天看到李主任忙進忙出,我雖然想幫忙,可他沒有叫我,我也不好插手。但我也會主動做些其他的事,比如整理報紙文件之類,在電腦上將自己所寫的材料分門別類,又找來一些相關專業雜誌,認真研究裏麵的文章,從中汲取營養,拓寬寫作思路。我的生活多少充實了一些。

趙曼麗依然故我。我之所以要經常說到她,是因為她每天都會出現在我的麵前,而我對她也開始有了些想法,那就是她始終和劉局長保持著密切的關係,以至於她跟嚴誌軍的關係也同樣的密切,比我真是幸運多了。我雖然有些妒忌,但我並不恨她,因為她天生麗質,那是很少人具備的先天條件。她不但在我麵前表現得冷漠,在李主任麵前同樣如此,但李主任很圓滑,從來沒有得罪過她。

小孫比以前更消極。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因為領導們沒有這樣說過。我寫材料都是用電腦,並兼著打印之職,有時李主任交來的一些文印方麵的東西,我也主動搶過來做,相當於給小孫分擔了一半的工作。她的日子就過得越來越清閑了,但看得出,她喜歡這樣。

李主任自然更忙了。他不讓我分擔他的一些具體事務(也許是領導們對我不放心,吩咐過他不要叫我分擔),就自己全都包攬下來了。我見他50多歲的人每天跑來跑去,本來是很有些體諒他的,但誰叫他不肯發揮我這個年富力強的副主任的作用呢?我幹脆也樂得不做聲,事實上我說什麼也沒用。

我們辦公室四個人四種心態,雖然嘴上也客客氣氣的,偶爾也打打招呼,說幾句無關痛癢的玩笑話。但我知道這都是很勉強的,正所謂“人心隔肚皮”,沒有人會說出半句心裏話來。辦公室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沉悶的氣氛中。

這樣平淡如水的生活,一直過到了年底,也就是在我跟嚴誌軍吵架之後的半年之後。半年之後,這種氣氛終於有了轉機,讓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成語:撥雲見日。

這天,突然來了三個人,進了劉局長辦公室。一進門,他們就把門給關上了。過了十多分鍾,劉局長跟著他們一道出來。這就是事發當時的情況。那天李主任出去辦事去了,辦公室裏隻有我和趙曼麗、小孫三人。趙曼麗見劉局長辦公室去了客人,起身想過去倒茶水,見門被關上,也就沒進去,隻嘴裏嘟噥了一聲:“反鎖著門幹什麼?”

我雖然什麼事也做不了,但我的耳朵還是保持著清醒的,也會密切注意周圍的動靜,那三個人去劉局長辦公室時,我注意到了,而且趙曼麗的起身、嘟噥以及回到辦公室,我也注意到了。我當時便在心裏笑趙曼麗:“你也有吃閉門羹的時候?”小孫事不關己,兩隻耳朵裏都塞著MP4,她什麼也沒看見。

劉局長跟著那三個人走的時候,手裏隻拎著一隻小公文包。趙曼麗再次起身,以為劉局長會叫她跟著一塊去,充滿渴望地望著劉局長。劉局長隻掃了她一眼,就把目光垂到了地上,跟著那三人走了。趙曼麗再次感到失望,回到辦公室時,把自己的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我本想好心地安慰她一句,但見她生氣的樣子,我還是忍住了,我知道我的好心安慰一定會遭到她的搶白。

不一會兒,李主任進來,問趙曼麗:“趙主任,劉局長那幾個客人是哪個單位的?”

趙曼麗沒好氣地說:“市紀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