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府今年的除夕，比去年還要冷清。
張南姝接了蘇念夫妻倆，又把自己的侄女接到身邊，一起守歲；她大哥、二哥皆不在家，各有去向。
“姑姑，我爹爹會再結婚嗎？”小侄女問張南姝。
她和張南姝不太親。
當然，她和自己親媽也不算親。張家這樣的門第，孩子都是乳娘帶著的，除非女主人刻意留出時間照顧孩子，才可以培養更深的感情。
尹卿雲心思活絡，並不把一個女兒放在眼裏，導致孩子與她感情淡淡。
“應該不會這麼快。”張南姝說。
小孩子不再問什麼。
過完年，北城的各方麵局勢都安定了下來。
真奇怪，紛亂竟是被一張錦被蓋住了，不露端倪。
帥府的一場葬禮，辦完了半城的糾紛，也令人驚訝。
張南姝的孕吐未停，蘇念突然也幹嘔起來。
張南姝的乳娘，比姬宜年還開心：“黴運都耗完了，好日子要來了。喜事成雙。”
又說，“帥府好幾年沒有添丁了。若不是冬去春來，也不會兩個人前後都有孕。”
張家這幾年並不容易。
乳娘覺得，災難都結束了。她老人家喜得眼中浮淚。
張南姝不好唱反調，她一把年紀的人了；蘇念則跟著附和，也說的確吉兆。
私下裏，姬宜年輕輕摟著蘇念，用麵頰貼著她的。
他的思慮很重。
蘇念：“怎麼了？”
“有點擔心，畢竟不是在自己家。”姬宜年說。
蘇念失笑，蹭了蹭他：“你也會擔心？”
“不擔心自己，隻擔心你和孩子。”姬宜年說。
蘇念和他聊了幾句。
她反而看得開，真正建築起了內心的城堡。
夜裏，姬宜年輕輕貼著她的肚子，吻了吻。
蘇念被他弄醒了：“怎麼？”
“做夢都高興。”姬宜年說。
蘇念：“……”
“需要告訴姆媽嗎？”他問。
蘇念：“等胎相穩了再說。”
蘇念和張南姝一起養胎，張南姝甚至提議，將來結親。
“孩子們長大了，可不會聽咱們得。你想包辦婚姻？”蘇念說。
張南姝：“……”
三月，張南姝的孕吐終於結束了，她開始大吃大喝。
程嫂每天都要給她做四頓。
蘇念尚無胃口，瞧著她大嚼，有點豔羨，又想把她趕走。
“你真的會胖。”蘇念擔心她。
“我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張南姝說。
“你肚子裏不足一斤的小人兒，背不了那麼重的鍋。”
張南姝：“……”
她們這邊說笑，張知回來了。
“給你們買了些點心。”他放下油紙包。
張南姝問他：“這段日子忙什麼？”
“不忙什麼，就軍中那些事。”張知說。
上次張林廣一舉惹惱了軍部，連帶著七貝勒也被遷怒；加上他被戴了綠帽子，也損了威望，故而他閉門不出。
他把自己的地盤全部交給張知。
這招以退為進，反而叫軍中老將們不安，紛紛請求他早日去駐地；而軍部打算找茬，也尋不到他的人。
張知和孫牧就很忙，腳不沾地的。
孫牧一連半個月不在家。
“晚上在這裏吃飯吧。”蘇念說。
張知：“晚上也忙。”
張南姝：“是去和尹卿容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