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又回到了過去,蘇念在的日子。
她的每個安排,自以為想破了腦袋,天衣無縫,十分完美,遇到蘇念卻像紙老虎遇到了水,立馬化成一攤爛泥。
蘇念似專門克她的。
姬斐妍好想她死,最好死在半路上,永遠別回來。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七貝勒。
七貝勒摟住她:“阿妍,你實在太急躁了。一次失敗不怕什麼。能成功的,都是千萬次失敗,千錘百煉。”
姬斐妍:“可我在她麵前,毫無勝算。”
“你現在去刺殺她,更無勝算,還會暴露了自己。她現在威望極高,哪怕督軍都要服軟。
一旦你失敗了,你就犯了民怨,督軍哪怕想留你性命,其他將領們也不會答應。”七貝勒道。
姬斐妍猛然驚醒。
她冷靜了下來。
七貝勒告訴她:“蘇念這次歸來,風頭如此盛,我不信她可以沉得住氣。隻要她得意忘形,你就有機會。”
姬斐妍深吸幾口氣。
對,還是得等時機。
她被說服了。
賀家在蘇念預測地動這件事裏,由賀妙妙出頭,跳得比較高,如今也是灰頭土臉。
賀妙妙越發被人輕視了,不少人背後猜測:“等少夫人回來,會不會收拾賀家?”
“少夫人當家,她不會像夫人那樣給麵子,西府的日子不好過。隻要西府倒台,賀家的日子也很難。”
蘇念過了長江的那天,是暴雨後的晴天,江邊的風有了絲絲縷縷的涼意。
督軍、姬宜年、夫人和盛遠山都在渡口接她。
蘇念親自抱著孩子。
夫人和姬宜年都想快步上前迎接,卻都忍住了。
故而,督軍遲疑了下,上前幾步:“珠珠兒。”
旁邊有記者,還有十幾名軍中將領,蘇念的笑容溫柔明媚:“阿爸。”
督軍見她這樣,心裏的負擔一下子就輕了,頓時生出了憐憫:“珠珠兒,你回來就行。以前是阿爸不對,不該勸你出去讀書,耽誤了你的年華,阿爸向你賠個不是。”
說著,他微微彎了腰。
蘇念連忙說:“阿爸,使不得。”
然而她懷裏抱著孩子,騰不出手去攙扶,隻得任由督軍向她行了一個淺淺的彎腰禮。
記者拍到了照片。
事情辦完了,督軍上前看孩子。
小嬰兒肥嘟嘟的,白白嫩嫩,越發顯得那雙眼大而烏潤,可愛得像瓷娃娃。
督軍瞧見了自己的長孫女,心裏越發柔軟:“來,給祖父抱著。”
蘇念把孩子給他。
夫人這才上前,用力握住了蘇念的手。
張南姝和孫牧稍後過來。
眾人去了火車站,上了督軍的專列,回杭城去了。
蘇念與夫人再次見麵,都沒哭,彼此臉上都有了輕鬆的笑容。
“姆媽,您氣色比上次好。”蘇念說。
夫人:“我這幾日像個開了竅,把以前沒活明白的事,都給想通了,我也覺得我氣色好了。”
蘇念沒聽懂這話。
督軍抱著孩子,給將領們看了一圈,就被姬宜年搶走了。
姬宜年可想死女兒了。
他三月份從北城離開,而後回去了兩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住兩日又折返。
這幾個月,他想蘇念,又想孩子,快要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