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你就那麼不相信我?(2 / 2)

所有的人都匆匆而行,隻有我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感覺不到風的冷,感覺不到地的冷,惟有心裏的痛如此真切,像是有千萬把刀來回割著,痛得抽搐。

我簡直要坐在大街上放聲痛哭了。

也許我該回去了!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

可是我不甘心啊!

打起僅有的精神,翻出他家的電話,拔了過去。縱使他母親會羞辱我,縱使低到塵埃裏,那有怎麼樣呢?誰能明白一份經營了將近十年的感情即將化為烏有的那種心碎與絕望。

十年了,我們認識十年了,從高一起他就追我,那個時候我其實已經喜歡上他了,高三的時候我答應了他,我做了他七年的女朋友,但我已經愛了他十年。

這一刻我才發現,我自以為是的驕傲原來是如此得不堪一擊,為了他,我可以放棄所謂的自尊。

接電話的卻不是他母親了,而是他,當他略顯迷糊的聲音傳過來時,我的心提到了胸口,半天落不回去。

他似乎是剛睡醒,也發現了是我,突然聲音變得很清醒了:“豔豔,是你嗎?豔豔!”

我抑製住幾乎要放聲痛哭的衝動說:“是我!我來給你過生日了。”

他突然沉默了,許久什麼都沒說,隻問:“你現在在哪裏?”

我如實回答。

二十分鍾後,他趕到了,還是那個微壯的身影,還是那樣一張古銅色的臉,隻是下巴上的胡須冒了出來,眼神疲倦。

他遠遠地站住了,看著我說:“豔豔,是你嗎?”

我站起來,也遠遠看著他說:“不是我還是誰啊?”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

他什麼也沒說,走過來緊緊地把我擁到懷裏,我那寶貝被我一鬆手不小心落在了地上。他發現了,鬆開我問是什麼,我撒嬌地說:“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啊!繡了整整三個月呢,你喜歡嗎?”

他看了一眼,僅僅隻是看了一眼,然後叫了一聲豔豔,說:“你這是何苦呢……”

聽他話的意思,以及看他的神色,竟以為我是為了挽回他專門買了一副十字繡來作秀。我震驚又憤怒,一時間竟舌頭打結,不知該怎麼解釋。半天才怔怔地憋出一句話來:“你……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他卻不願再說這個,岔開話題說:“你這段日子好嗎?”

我不肯放過他:“你真的就這麼不相信我?”

他笑笑,拉著我走:“還沒吃東西吧,這麼冷,去吃點東西,找個地方坐坐。”

我甩開他的手,回頭抱起我那副被他認為是造假的寶貝,轉身就走,風吹在臉上,吹亂了頭發,我的心茫茫然,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對於上海這個城市我並不熟悉,大多時候都是敬平去蘇州接我過來,然後帶我去那些著名的地方逛,那個時候呀,甜蜜得膩在一起,注意力幾乎都放在彼此的身上,根本沒有多少精力去注意身外的城市是怎樣一副模樣。

上海的車站是如此擁擠,行行/色/色的人,像潮水一樣翻滾著換了一波又一波,我隻顧急衝衝地往前衝,根本沒看前麵的大廳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