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把孔明燈遞到沈雲舒麵前。
“難得今天這麼熱鬧,咱麼也放一個吧。”
沈雲舒若有所思的看著,沉默過後,接過孔明燈。
兩人把燈點好,她微微停頓,提筆寫上了兩個字——“隨心。”
這一世,她隻想隨著自己的心意好好活,不想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束縛。
兩人同時放開了手,孔明燈往上飛去。
晚風微微撫過,讓空明燈晃了幾圈,但沈雲舒依稀看到了自己寫上的那兩個字。
就像她心中那樣的明朗。
直到孔明燈飛遠,沈雲舒才收回目光:“燈已經放了,回去吧。”
話落,沈雲舒就徑直朝前走去,海棠跟在後麵。
突然,人群中像是有一陣熱鬧聲,循聲望去——
沈雲舒再一次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裴長晉。
她一怔,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今日,裴長晉依舊是一頭白發,但換上了一襲白衣,反而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消瘦。
沒想到,他竟變得如此消瘦。
“小姐,那就是你昨日問奴婢的裴長晉裴太醫。”
沈雲舒回神,卻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這個上輩子曾經許諾給他一輩子的男人,如今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
沈雲舒靜靜的走著,突然,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沈雲舒!”
她回頭,就見的確是裴長晉是在叫她。
還不等她說話,就聽裴長晉率先開口:“抱歉,上次得姑娘相救,就打聽了一下姑娘的芳名。”
原來如此……
瞧著沈雲舒眼裏依舊的懷疑,裴長晉繼續說道。
“上次沒有好好跟姑娘道謝,今日遇見是緣分……”說著,裴長晉從懷裏掏出一副卷軸。
似是激動地說:“在下也不知該怎麼感謝姑娘,特意畫了一幅畫送給姑娘。”
“不用了……這太貴重了。”
“幫公子隻是出於熱心,換了任何人我都會救的,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沈雲舒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不讓裴長晉發現端倪。
不料,裴長晉卻直接將畫塞進了沈雲舒的手裏,然後就匆忙離開。
沈雲舒本想上前追去,但看到他好像還沒有好利索的腿,突然覺得有些滑稽,讓她忘了上前。
然後再看到手裏的畫像,更是一怔。
“小姐,你什麼時候穿過一襲紅衣騎馬啊!”
是啊,什麼時候?
好像都是成為女將軍之後的事了。
想到這,沈雲舒曈孔微顫,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
沈雲舒連忙朝前望去,可已經不見裴長晉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安靜的走著,沈雲舒沒再說話。
腦子亂亂的,設想了很多種可能,可是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裴長晉跟她一樣是重生回來,那為何裴長晉會裝作不認識她?
可如果不是,為什麼裴長晉會畫出這幅畫?
還有昨晚的那個彷如親生經曆的夢,夢裏的那個背著她屍體跳下懸崖的白頭發男人,真的和裴長晉也很像。
胡思亂想間,卻聽身後海棠的一聲驚呼——
“小姐,小心,有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