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
裴長晉給難民診療完,回到府邸已是深夜。
她來到書房,再次把手裏的畫像攤開。
沈雲舒沒有手下他的畫,裴長晉心裏是難過,但也能想明白。
這一世,他做好了在一旁默默守護,希望她無憂,隻要這些就好。
想著,門外寒風凜冽,吹了進來,裴長晉艱難的咳嗽起來。
“咳咳……”
裴長晉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扶著木桌。
再次攤開,手帕上也有了血跡。
但他毫不意外,隻是去到一旁的銅盆裏,將手帕洗幹淨,又變得嶄新。
……
翌日,沈雲舒睡到自然醒。
她看著進來的丫鬟,低聲問道:“父親和哥哥都去軍營了嗎?”
海棠如實應著:“是的,一大早就出去了。”
沈雲舒有瞬間的失望,昨晚夢到了軍營,還想著今天跟著他們去軍營看看。
不過也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想到這,她對海棠說:“海棠,母親可在?”
“夫人應該是在房裏。”
沈雲舒換好衣服後,就去了沈母的房間,一眼就看到母親正在房間裏縫著什麼東西。
“娘,你在縫什麼?”
沈雲舒撒嬌的抱著沈母,沈母一個不注意,手裏的針頭差點刺到手。
“嘶……”
沈雲舒這才反應過來,抓著母親的手看:“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母隻是溫柔的笑道:“無礙,沒事。”
沈雲舒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沈母牽著沈雲舒的手來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對著她說:“孩子,娘真的沒事。”
“你看,娘給你縫了一個小手套,眼下都是入冬了,可不能凍著娘的寶貝。”
聞言,沈雲舒抬眸,就看到沈母手中已經縫了大半功臣的手套,雪白的顏色,上麵還有她最喜歡的玉蘭花圖案。
她欣喜的笑著:“謝謝娘,雲舒很喜歡。”
又和沈母閑聊了一會,又一起用過了午膳,才帶著海棠一起出門。
這次兩人做了馬車,然後直接去了昨天的小村莊。
在馬車上的時候,沈雲舒還在想,會不會又遇見裴長晉。
但一直到她統計完難民的人數,裴長晉都沒有出現。
不知為何,心裏突然空落落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見狀,海棠在一旁提醒著她:“小姐,咱們不回去嗎?”
沈雲舒這才回神,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本來都沒有想為什麼裴長晉沒有來,偏偏這時海棠又在一旁提醒。
“小姐,今天好像沒有看到裴太醫?”
沈雲舒心不在焉的答:“他每天都會來嗎?”
海棠小跑的上前,小聲的道:“我聽那些難民說,裴太醫每天都會來關照他們。”
“那今日為何?”
沈雲舒下意識的問。
“聽說今日裴太醫今日連府門沒出,好像是病了。”
就因為這一句話讓沈雲舒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連著晚膳都沒有心思吃好。
沈母還以為她病了,特意前來她的房間關心。
“雲舒,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沈雲舒隻是搖了搖頭,隨意的撒了一個小慌:“可能今日吹風了。”
沈母憂心的照顧到沈雲舒睡過去,才起身離開。
房門關上後,沈雲舒卻睜開了眼睛。
實在放心不下,可能也是因為那個夢,還有裴長晉的白發,還有裴長晉給她所畫的畫像。
這些都纏繞站在沈雲舒的心頭。
最後,她換上了夜行衣,然後隻身去了裴府。
“裴長晉,如果我的命真的是你救的,那我去看你,就當是你還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