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得晚了,對不起大家,挨個抱抱哈~~念桑樓一共有兩個廚房,均在一樓的後院,分東西兩邊各一溜的。東邊是給大廳和二樓包間做菜的,而西邊則是專為天字號房間服務的廚房,裏麵的廚師據說都是汴滄月重金從夏汭城最大的酒樓挖牆腳而來。
與東邊熱火朝天,打雜的小役往來穿梭的情形不同。天字號廚房裏顯得安安靜靜。每一項工序都有專人完成。每一個掌勺的大廚都配備了三個普通的廚師做下手。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沒有一點通常印象中廚房的味道。
桑娘忍不住在心裏讚了一把。看汴滄月這天子號廚房的設置以及配備就知道,這家夥兩萬來年的時間果然不是白活的,真夠奢侈——想來皇宮禦廚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汴滄月來了天字號廚房,一眾廚師們都停下了手裏的活,恭恭敬敬的迎接大老板。這廚房呼拉一下進來一大群人也不覺著擁擠。長掌櫃從人群後麵繞過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對著負責的高總廚說:“這裏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的告訴當家的吧。”
“這……”高總廚看了看汴滄月身後站的一群人。黑東生正酷酷的靠著門口,王捕頭立在黑東生的身旁,玄天青則晃晃悠悠的在看已經準備好的菜式半成品。汴滄月順著高總廚的視線看了一眼:“都是自己人,旦說無妨。”
“是。老板。”高總廚接過旁邊的小廝遞過來的白毛巾,擦了擦手:“這廚房裏的事兒,要從七天前說起了……”
七天前,念桑樓的開業已經到了緊鑼密鼓的籌備階段。負責材料采購的孟主事在高總廚的陪伴下將所買的貨物一樣一樣往專用的食品貯藏庫裏送。這食品儲藏庫也在念桑樓的後院。左右廚房的中間。穿過儲藏庫與兩邊廂房接頭處的回廊門,後麵便是樓裏的夥計們休息的地方。也是口字形的小院。隻是儲藏庫隻有大門沒有窗戶,所以從後院看口字的底橫是一整麵白牆。
忙活了大半天,這買回來的材料才算是一樣一樣的都登完了記入了庫。據說開業那天要來很多權貴,這天子號廚房裏的任何物品都不能出一點差池。這忙活完了,便在孟主事和高總廚的監視下鎖了儲藏室的大門。落的是五斤重的橫梁插鎖。鑰匙兩人一人一把。兩人分完鑰匙便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在崔記野味廊定的鬆針菇送來了貨,孟主事來得早,便拿了登記的簿子開了食品儲藏庫的大門。送完了鬆針菇,左右還有時間,孟主事便在儲藏室裏又溜達了一會,點了點昨兒個送來的貨物,和簿子上登記的核對了一下。結果發現放在架子上,準備用來泡酒的川地龍丟了一小袋。孟主事尋思可能是昨兒個入庫的時候自己沒有清點清楚,因為那川地龍本來也是十錢一小包的用黃紙包著,錯了一袋兩袋也是正常的事情,於是便沒有聲張,偷偷的給了自己貼身的小廝四兩銀子,再去貴重藥材堤鋪添了一包回來,這事就算過去了。
第四天一大早。汴滄月要店裏在正式開業之前再清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之處。孟主事便和高總廚一起開了儲藏室的門,再次清點核對了一遍貨物。這一查不要緊,架子上的川地龍又少了,這次少的是兩袋。孟主事臉色便有些不好。若說上次是他點錯了貨,他偷偷補貨之後,還特意又查了兩遍,確定無誤才鎖了門離開,怎的平白無故又少了兩袋?而且少的偏偏是最貴重的川地龍。這東西是純粹的泡酒藥材,於別的一點作用也沒有。孟主事心裏犯了嘀咕。這大門鎖的好好的,川地龍又是放在儲藏室最靠邊的架子上。這放了上千種材料的材料庫裏,是誰能夠輕而易舉的在不損壞銅鎖的情況下進來,又熟門熟路的找到這麼小的東西?孟主事看了高總廚金魚泡似的雙眼和紅紅的酒糟鼻兩眼。素聞高總廚好喝兩口。這房間除了大門便無其他入口,自己沒有做賊,莫不是他?
何況……這儲藏室是自己的負責地。這節骨眼上出了事,隻怕就不是那麼簡單。想到此孟主事便沉了臉,心裏越發的認為是高總廚設的陰招。高總廚發現川地龍有誤尋思是孟主事沒有查點清楚,想到今後大家都要在一個酒樓裏共事,於是便打了個哈哈:“主事,這小玩意有個遺漏錯誤也是常事,不如趁現在天早,差小廝去買了來補上就好。”
這他偷了東西還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賴?孟主事輕輕的哼了一聲:“這丟了一次我不追究,是尋思大家以後都要在一起做事。可是我不追究,總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做。這川地龍雖然貴重,但畢竟是銀子可買之物,算不上什麼稀罕。若想泡酒,自己去買一些就好,何必如此?隻怕,意不在藥材,而在別的地方吧?!”
高總廚聞言便怔住了。這孟主事雖然言語之中一個字沒有提到他,可是處處針鋒相對。聽他那意思,這藥材還是自己偷得不成?!於是便竄上了火。兩人在儲藏室裏你一眼我一語,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