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為多小袞捏一把汗。殊不知,這正是多小袞設下的一計。多小袞心道:“這鳥把總力氣好大,若真和他掰腕子,老子可能還真不是對手。輸了他倒沒什麼,隻是當著那姑娘之麵輸,老子絕對不幹。他雖然有力,但武藝卻未必如我,我不如揚長避短,跟他拳腳對打,老子勝算還大些。”於是,多小袞故意出言輕佻,激怒了那軍官,惹得他先出招進攻。
眼見掌來,多小袞略一矮身,上搶一步,揮肘一掃,那軍官個矮,被正中麵門,一個仰八叉摔倒在地。見軍官倒地,圍觀眾人扯著嗓子叫好。
多小袞從未如此風光,眉開眼笑地向眾人點頭。這一笑,猴樣畢現。人群中那標致姑娘衝著多小袞掩嘴而笑,更讓多小袞覺得飄飄然,死盯著姑娘淫笑。眾人順著多小袞的目光看去,聚在那姑娘身上。姑娘羞赧不過,衝多小袞啐了一口“呸!”紅著臉擠出人群跑了,惹得眾人大笑。
多小袞討了個沒趣,天祿和午思見軍官倒地,卻不敢怠慢,趕忙上前攙扶。午思道:“把總息怒,把總息怒,我們是索倫城的驍騎,奉城守尉之命來應征虎槍兵,我們有城守尉大人的書信,要麵遞將軍。”
那軍官雖被多小袞狠狠打了一肘,卻並不生氣。他爬起來,撣撣土,高聲道:“好小子!有點虎槍猛士的勁頭兒。你是……正黃旗的?”
此時多小袞也顯擺完畢,躬身向軍官施禮:“把總,小袞力道沒拿捏好,讓您老受罪了!”
軍官道:“甭客氣。看你還是練過些功夫,比那幫中看不中用的小子強些。”
多小袞知道這軍官身上功底不淺,自己隻是趁他不備才得手,便道:“把總您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剛才是您承讓了。”
軍官一笑:“我是巡防營的把總張疆,你們既然揭榜,還有書信要麵遞將軍,那就隨我來吧。”
張疆引著多小袞三人擠出人群,穿街過巷。這一走,三人便覺出這位張把總功夫不一般。他雖人矮腿短,但步速極快,多小袞三人跟著走竟然很是吃力,不時要小跑上幾步才能跟上。多小袞和午思目光一對:“這位爺功底了得,是個大家!”午思邊走邊湊到張疆身旁,小聲問道:“張把總,今年的虎槍兵有多少人應征啊?”
午思話音剛落,正巧迎麵走來一輛拉水的驢車。張疆一指路上留下的一堆驢糞,笑道:“小兄弟當兵日子還是短呐。哥哥跟你說,這虎槍兵就像驢糞蛋,表麵光鮮,真去幹,嗬嗬,那可是拚命的差事!我告訴你,這榜文已經貼出來十天了,像剛才那幾個熊包小子想來碰碰運氣的倒是不少,可都讓我一隻胳膊給掰回去了。你說說,連我這麼個武大郎他都幹不過,還想殪虎?我是人善,不忍看他們去送死!”
多小袞笑道:“張把總是真好漢,他們哪裏是對手?”
張疆道:“那倒不敢當,都是娘生父母養的,誰家孩子但凡有出路,也不能走這一步。”
這話乍一聽是好話,但細琢磨起來,有幾分奚落多小袞等人的意味。多小袞自然聽得出,心道:“這鳥把總還懷恨在心,借機占些便宜。老子不能叫他小看了。”於是道:“張把總,話也不能這麼說。虎槍兵是大清禁旅,八旗精銳,哪裏是隨便個人就能應征的。老……卑職年歲雖不大,可也是立有軍功的。”
張疆回頭瞟了一眼多小袞,道:“你……立有軍功?”
多小袞許是被那標致姑娘挑逗的興奮勁頭兒還沒過,又想在張疆麵前顯擺顯擺,省得叫這個武大郎般的把總小看了,便道:“你知道南溝馬場鬧鬼嗎?就是我帶兵破的案!殺的羅刹騎兵屁滾尿流……”午思見多小袞話多,急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