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檻處,姬雪臣正在偏廳坐著,一身深紫色錦袍,下人們備好了飯菜,隻等她來。
“參見爹。”妲己輕喚。
“坐下吧,妲己啊,我們父女二人很久沒一起用膳了。”姬雪臣眼中盡眼為父的慈愛。
在姬雪臣左下方的位置坐下,妲己笑問道:“爹今天好興致,叫女兒來陪您用膳,怎麼不見諾兒?”
“他,爹可不指望他了,有你在,爹也可以安享晚年了。”雖是這麼說,但妲己還是看出姬雪臣眉宇間一股愁絲。
爹是有心事的,想必不是什麼好事。妲己並不問,和他閑話一番,妲己迎合姬雪臣,倒真顯了父女情深。
姬雪臣看著妲己許久,歎了一口氣,“妲己啊,後天便是七夕了,二八芳齡,真是好年華啊。”
“爹,您有心事?”妲己放下銀筷,輕拭唇邊。
“二十年前的七夕之夜,你娘和當今皇上鵲仙橋邂逅,那時,她也是十六歲啊。”
“爹,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妲己知道,您有話。”
深看著與無豔一樣美豔的妲己,姬雪臣心中苦澀,“妲己,你可有心上人,若有中意的,爹速速為你完婚。”
“爹怎麼說起這事?妲己尚未有出嫁之意,爹這話的意思……。”凝眉,
“禮部下了官文,皇上要二品以上官員尚未出閣的女孩兒進宮,為逍遙王和大皇子選妃。。你向來有主見,這件事爹不能為你作主,要你自己選。”
“選妃……”皇子的正妻,皇帝的兒媳嗎?這真是一個誘惑的身份,但她不願意,也不能,生不入皇家,這是娘的遺願。你可是未來的逍遙王妃!突地想起夏紅玫說起的話,怎麼會這麼巧,爹也提及此事!
“妲己,現下在府裏的逍遙王如何?他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朝中有柳丞相扶持,又擔當籌急糧餉的大任,聖意已明三分。”姬雪臣試探妲己,逍遙王也算是人中龍鳳,若妲己能牽住他的心……
“爹,娘有遺願,今生今世,妲己不能再入帝王家,妲己不敢違背,妲己亦不願重倒娘的覆轍,在那四麵高牆之中蹉跎了年華。”忘不了那冰冷的宮牆,忘不了娘半夜起身對鏡自憐的淒苦,忘不了永稷皇帝的冷漠。
“是啊,爹真是老糊塗了。爹依你的意思上報禮部。”
“老爺,不好了,少爺他……”李總管慌忙地進來回報。
“李總管,何事如此慌張?”妲己抬頭問。
“少爺他……”李總管對上妲己淩厲的眼神,不禁心裏有些寒顫,“回老爺,小姐,少爺他被炸傷了!”
“炸傷?帶我去看看!”諾兒怎麼又胡鬧起來了。已經好幾日沒折騰了。
“站住,不準去,隨他怎麼個死法!”姬雪臣未起身,臉繃緊,雙眉成一字,緊握著拳,映出骨白。
“爹……”妲心心裏清楚,爹心裏在抽痛著,沒有人比他心裏更疼愛諾兒了。
“老爺,這次,少爺傷得很重,已經昏死過去了,而且,是在王爺房裏被炸傷的。”
“這畜牧!”姬雪臣拳頭“碰”重重地落在桌上,飯菜灑了一整地。“帶路!!”跨大步邁出偏廳,妲己慌忙跟上,大事不妙了,諾兒怎麼這麼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