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輝也很不快,連忙解圍:“人家可是電影學院高材生!你坐著去!搞什麼呀?不行換人了啊!”
被痛斥了一頓,小姐低著頭很不情願的朝錢總那邊走過去,一邊小聲嘀咕:“不就考上個藝術學校嘛?還不是陪別人睡才有戲拍。牛什麼牛啊?咱要不是沒錢,誰他媽願意做小姐啊?”
這一句話,雷得我半天做不了聲。我看著自己的衣裝,除了沒有她們那樣低俗暴露以外,同樣的靚麗光鮮。為了所謂的事業發展,為了所謂的機會,我不照樣精心化妝打扮跑到這裏來作陪嗎?
甚至,我們這樣演員的身份,還不如一個小姐。
難怪許多人會看不起“戲子”,現實中她們的確比妓女還廉價。做小姐即使身份再為人所不齒,至少她們明碼標價。做小姐,人家給的都是實的;做演員,人家給的都是虛的。都是一張張你根本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別說是演戲機會虛無縹緲,哪天能給你個機會掙點錢回來,都跟柏拉圖似的,我們重視精神交流!
早上打車花了九十塊,舍不得再花錢。我找到公車站,倒了三趟公車,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到楚安琪家裏。原本就收拾了東西打算在這裏住上一個星期,目前我事業、愛情與家庭都滑入低穀,還賠上自己無數金錢、時間和青春,卻永遠等不到一個機會的落魄狀態,實在夠倒黴的。唯有躲到楚安琪這裏來,希望求得一點安慰。
楚安琪近來總算穩定不少,一直跟他那個在沈陽做生意的男友丁國慶在一起,沒再像從前那樣頻繁更換。丁國慶為了哄她開心,送給她一輛大紅色現代跑車,開上街相當霸氣。可當我問楚安琪:“你愛他嗎?”她毫不猶豫地搖頭。
不愛還跟他在一起?難道有錢真的就這麼滿足,這麼開心?除了在心中歎息曾經那個深愛牧牧的傻姑娘再也不見以外,唯有凡事不多過問,隻希望她是真的開心。
今晚她特意沒出去玩,見我從劇組回來憤憤不平,打算在家陪我,兩人許久沒有好好聊聊了。再三逼問下,我不得不坦然麵對心頭那根本還不曾愈合的傷疤。告訴楚安琪,我和蘇芃宇年初已經分手了。聊起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竟然再次淚流滿麵。
為了不讓自己一說到“蘇芃宇”三個字就跟鐵錐刺骨似的慘痛,我決定以後都用“布布”稱呼蘇芃宇。
邊說邊回憶,我想起了我們分手的那一夜,最後被逼得找不到任何辦法的我突然想到了最後的一個辦法。我央求布布第二天讓我見他父親,隻要叔叔了解我的真實為人,一定不會再討厭我。這樣,我和他就可以不分開了。
布布冷冷看著我說:“夠了!別鬧了,沒用的……別讓我爸更看不起你,行嗎?”
聽到這句話,剛以為想到了好辦法馬上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又重拾希望與火熱的心再次被冰水澆熄,失望透頂。我的眼淚流得更洶湧。
如果我先去傍幾個大款,家裏那十幾萬債務很輕鬆就能還掉。我再在北京買個房、開個車,無需再憂心生計,吃穿不愁。讓自己活得物質一點高傲一點,像個名副其實的公主。然後,將自己之前的一切陰暗下賤隱藏掩蓋起來,高調高貴,再來跟他認識交往。沒有困頓,沒有窘迫,就能有十足的輕鬆用心給足他在愛情裏想要的快樂幸福,關心照顧。可背地裏隻有我自己最清楚,我骨子裏根本就不是什麼富貴天使,而是個不折不扣的妓女。你要這樣肮髒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