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蘇安雅就被撲麵而來的冷風刮得打了個哆嗦。
外頭正是霓虹璀璨,笙歌妖嬈,滿大街都是出來尋歡作樂的男女。
蘇安雅站在路口攔出租車的時侯,歐季晟才從後麵追上來,拉住她的手問:“要不我送你回去?”
蘇安雅起初不知道是他,嚇了一大跳,緩了緩才鎮定下來將手抽回,垂眸客氣道:“不用了,歐總還是進去應酬吧。”
歐季晟隻作不聞,繼續問道:“我看你腳步有點浮,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量,歐總就不用擔心了。”蘇安雅猶是客氣,抬也不抬頭,不與他做目光接觸。
“哦。”歐季晟隻是平平淡淡地應了聲,隨即就掏出手機打電話。
蘇安雅於是就走到前邊繼續攔出租車。不過這一帶都是夜店,出來玩樂的男女太多,出租車根本就供不應求,她攔了幾分鍾都沒攔到一輛空出租車,隻好繼續往前走,看看有沒有比較好攔車的地方。
在前邊又攔了一會兒車,一輛黑光閃閃的邁巴赫跑車就停在了她的麵前,並將後車門打開。
蘇安雅以為有人要出來,趕緊就退開到一邊。
前幾分鍾還跟她並肩對話的歐季晟卻突然從裏頭探出半截身來,不容拒絕地盯著她說:“上車,這地方攔出租車運氣不好的話非得攔到淩晨三四點。”
蘇安雅一見是他馬上就躲閃不及地向後退,“不用麻煩歐總,出租車沒有我到前邊搭夜車回去就行了。”
歐季晟的回答卻是直接從車上下來拖她上車。
“你幹什麼?”蘇安雅嚇了一跳,當下就拚力掙紮,然而力氣懸殊,最終卻還是被他攔腰抱起扔進了車裏。
歐季晟擠進來之後就啪地一聲關上車門,命令前邊的司機開車去她的住所。
蘇安雅隻好認命地縮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車子抵達目的地,並在心裏祈禱歐季晟千萬別亂來。
忐忑不安地坐了一會兒,歐季晟卻忽然開口問:“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什麼怎麼過?”蘇安雅不知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於是就故作不解地反問他。
歐季晟皺了皺眉,隨即才換了個方式問:“你被父母掃地出門,就揣了幾百塊跑到這裏是怎麼過的?”
蘇安雅於是幹巴巴地回答:“就這麼過,有手有腳又不會餓死。”
話音一落,歐季晟就回了她兩個字:“活該。”
“什麼活該?”蘇安雅慍怒,當下就不忿地瞪著他。
“你當初如果跟我一起,至於會淪落到現在?”
蘇安雅又是不忿地瞪了他一眼,“我現在很淪落嗎?”
歐季晟並不看她,隻是盯著窗外那疾馳而過的夜色,冷嘲熱諷了句:“不淪落?你連家都不敢回還不叫淪落?”
觸到傷心事,蘇安雅的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疼起來,當下就將頭撇到另一邊不再說話,也沒問他是如何知道她這些年都沒回去過的。
而後的一段路,兩人都沒再交談。
蘇安雅下車的時候,歐季晟也沒出聲。
她見他不出聲,於是就不打招呼地關上車門,轉身朝小區裏麵走。
沒走幾步,本來就有點暈車的她卻忽地聞到一股十分難聞的汽油味,剛想搶救性地掩住鼻子,胃卻先犯了惡心,一陣翻江倒海就扶著旁邊的路燈大吐特吐了起來。
吐了一會兒,一張紙巾就遞了過來,她道了聲謝接過擦了嘴才想起去看那個好心遞紙巾給她的人。
這一撇頭才發現對方是歐季晟,他竟然還沒走。
“謝謝你的紙巾。”她客套地又向他道了聲謝,隨即才扭身朝前走。
歐季晟卻無聲無息地跟在她身後,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讓她離開。
蘇安雅不得其解,於是惱怒地轉頭瞪著他,“你跟著我做什麼?”
“送你上去。”
“不用,客氣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歐總你還是去忙你的吧。”蘇安雅趕緊就擺手拒絕,哪裏敢讓他送,他跟著自己她心頭都突突直跳了。
歐季晟卻置若罔聞,隻是瞄著前邊的路示意道:“快點,順便跟你說個事。”
你能有什麼事跟我說?蘇安雅在心裏嘀咕了句,嘴上卻還是故作關心地問:“什麼事?”見他不回答,當下就補充道:“就在這裏說吧。”這一上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是打發他走好。
歐季晟依然不說話,瞧那神態竟是在猶豫,也不知什麼事怎麼難以啟齒。
蘇安雅見他不說,當下就不客氣地轉身往前走,走了一會兒,都沒發現人跟來,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