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五深吸口氣,緩緩閣下那隻斷了耳的耳杯,走到門前抻著脖子高聲喊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虎子,你不用搶她的手機,就叫她通知家裏人過來送錢,杯子拿來時候完好無損大家都是見到的,我這鋪麵不大,但也有監控,這小丫頭手腳不利索碰壞了我的物件,不想賠錢,今天誰也甭想走出這鋪子!”
門外行人頓時駐足圍攏,議論紛紛。
陳煙兒表情冷凝,蒲靜秀麵色微變,被門外路人指指點點也是俏臉通紅,心中恨得牙癢。
“誰這麼大的威風啊?怎麼,你這鋪子門檻砌高了不成?大活人還走不出了?”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聲音自店鋪門外響起。
孫老五聞聲就變了臉,揚起笑容朝門口道,“呦,金爺,看您這話說的,我這門檻再高也攔不住您老不是?什麼風把您老吹我這兒來了?得嘞,您進屋,我給您沏杯上好的龍井,剛摘的新茶。”
隻見人群中,一身穿寶藍馬褂的老者提著個鳥籠行至門前,他伸手提起下身衣擺,邁步走上台階。
老者滿頭引發,一雙鷹眼十分有神,身上馬褂長襟彰顯貴氣,舉手投足間隱隱流露出一股從容不迫之氣。
他就笑吟吟地提著鳥籠踏進門來,拉抻著長襟坐在了主位上。
孫老五還待再說什麼,蒲靜秀已經開口道,“金爺爺?”
陳煙兒正在打量這貴氣老者,心道這個年月還有這般穿著氣度的老人,倒令她想起電視上在皇城根底下遛彎的滿族權貴。
“呦,秀兒?”金姓老者也在看清罷了表情一愣。
孫老五臉色呆滯,心裏哎呦一聲叫慘,知道自己這回是觸著黴頭了。他趕忙笑道,“金爺認識?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鬧自家人?哎呦,這、可我這耳杯……”
金姓老者眉梢輕揚,轉目看向那桌麵上的耳杯,“這是怎麼回事?”
見孫老五準備開口,陳煙兒徑直攔住他的話頭,“這老板拿來一隻耳杯,謊稱要我們掌掌眼,誰知輕輕一碰就折了一隻耳,分明是想要訛詐我們。”
她話音落地,老者就眉頭輕擰。
孫老五麵色微變,眸光怨毒地剜了陳煙兒一眼。
“金爺,我孫老五什麼性格……您說您也不是不清楚,我能幹這自砸招牌的事嘛我,您可不能聽這小姑娘空口白牙……”
金爺鼻間發出一道似笑非笑地輕哼,卻令這孫老五心肝一顫,他眼角瞟見站在門外的兩名西裝革履地男女,又小心翼翼地望了金爺一眼,仿佛等待發落般苦笑連連。
“那你說說,這個事我該怎麼辦?”金姓老者淡淡地將鳥籠擱在了手畔桌麵。
孫老五小心道,“要不……要不我就賣您老個麵子,這耳杯全當做送您,您老給我個殘價,七萬?”
他不是膽大包天,隻是真不力爭一下豈不等同承認了自己設局坑害兩個小姑娘,這店麵開不開是小,得罪這姓金的,在這行當他可再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