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三人玩紙牌,直到半夜才睡下,第二天睡到中午,總算把瞌睡補了回來。吃完午飯,蘇蘇和冬兒整理著衣服,順便把房間也收拾幹淨。
李曉推開房間的門,他戴著手套,手裏拿著一隻老鼠,這是他打掃房間的成果,“你們看,是我抓到的,還活蹦亂跳的呢!”
冬兒大叫一聲,“啊!出去,丟出去!”
李曉乖乖地走出房間,炫耀不成,還被轟了出來,真是悲劇,他走到門外,把老鼠丟到垃圾箱裏,然後回到洗手間裏洗手,一想到冬兒那個驚慌失措的樣子,李曉就覺得好玩,那麼彪悍的女生,居然會怕老鼠,柔弱的蘇蘇都沒有說什麼,真是不懂女生。
鏡子裏倒影出冬兒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你是不是一天不被修理就難過?老鼠拿到我們房裏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我小時候被老鼠咬過嗎?!話說我昨晚就想揍你了,憑什麼鬥地主贏的都是你?我輸就算了,連蘇蘇都不是你的對手,這不科學!”
“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小時候被老鼠咬過,誰家都有老鼠,我怎麼知道會有人怕它,”不過說到自己的牌技,李曉甚是得意,“至於鬥地主嘛,隻要是和數字有關的遊戲我都很精通,倒是你們也輸的太完美了吧?”
“你再炫耀一下試試,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成IPAD平板!”冬兒瞪著李曉,她想著,這次回去絕對要好好研究一下紙牌,她就不信自己一局都勝不了。
李曉做了個封嘴的手勢,很是安靜地看著冬兒。冬兒也打消了和他切磋的念頭,因為李曉總是打不還手,太沒意思了,何況今晚還要練習跆拳道,她要養精蓄銳才是,“這次放過你,走吧,回學校。”
“嗯,”李曉鎖上門,“在回去之前,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
肅靜,公墓那邊隻能用肅靜來形容。通往媽媽的那條路,李曉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穿過一座座孤獨的牌位,止步,獻花,鞠躬。就這樣,注視和被注視著,連空氣都變得那樣的莊嚴。
媽媽的容顏還是那樣的慈祥,“媽,你的寶貝兒子來看你了。十四年,時間過得真是快啊。還記得小時候,我一來這裏就哭,一哭就是一整天,奶奶也拿我沒辦法,現在的我都不怎麼哭了,大概眼淚已經幹涸了。媽,昨天奶奶生日,她的身體明顯沒有以前硬朗了,你一定要保佑她活到兩百歲呀。媽,昨天爸爸和我說話了,我可是開心了很久。媽,你離開我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現在我連女朋友都有了,你看看,她多漂亮,多懂事呀,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把她騙到手的,”李曉樂嗬嗬地笑著,“媽,還有一個是我兄弟,別看她是女生,事實上她比男生還要強悍呢,昨天我們三個住在一起,玩得好開心呢,家裏果然還是熱鬧一點好。媽,還記得你給我拍的照片嗎?每次我孤單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想你的時候,我都會翻看它,原來我小時候去過那麼多遊樂園呀,現在的我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媽,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還為每一張照片編了一個故事呢,時間久了,每張照片都有很多不同版本的故事,我真是想象力豐富啊。媽,奶奶一直和我說起你,她說你是一個很細心的人,我才不信呢,要不然你怎麼會粗心到被車子撞倒?為了這個,小時候我埋怨了你好久啊,稍微大點之後,我就告訴自己,媽媽是出遠門了,一百年後才會和我團聚,這樣一想,我就覺得很開心。媽,你在天堂過得好嗎?我在這裏很幸福呢。你有沒有找一個好人家,我都有蘇蘇了。你身邊有沒有一個比我懂事的孩子,我還有一個可愛的樂樂呢。媽,你有沒有想起我,我可是天天想著你啊。”
李曉轉過頭,蘇蘇正留著眼淚,冬兒45度角仰望天空,很努力地控製自己,但眼淚還是像水龍頭的水一樣往下流淌,李曉摸了摸後腦勺,“我說什麼了嗎?你們哭成這樣?”
冬兒回過頭,揣了一下李曉,“你這男生怎麼這麼煽情呀,”她不停地啜泣著,“說了那麼多,我都沒耐心到想哭了,你這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