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就這麼幹坐著,鳳淩軒其實還有一大堆的文件要看,公關部從事件伊始就一直加班加點地關注著民眾的反應和網上的言論,以便在出現危機時方便應對。鳳淩軒這幾天也是一直收到各方麵的關注,還要被其他股東不停地問話打聽情況,他也是好幾天不能好好休息了。鳳昊祖的妥協意味著他心裏已經又了決斷,這件事情可能就到此為止了,可是鳳淩軒卻不覺得高興。
這一切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必然而已。
父子倆沒說兩句話,鳳昊祖就離開了,對著鳳亦寧他也許還能聊上兩句,對著鳳淩軒,出了公事,他們已經找不到可以談論的話題了,而且鳳昊祖還有更費神費力的事情要做,他已經決心要和寧惠心離婚了。
離婚協議書在寧惠心看到視頻的第二天就由鳳昊祖的私人律師帶到鳳宅,交到了寧惠心的手上,鳳昊祖本人並沒有出麵。律師的到來讓寧惠心徹底的慌了神,她原本還想著到鳳昊祖麵前認個錯,賣賣慘,再哭訴一番自己當初的艱難不易和內心對他的仰慕以及情感,可是這一切都在看到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化為了泡影。律師公事公辦地和寧惠心談起了財產分割問題,可是寧惠心一心想著怎麼挽回,並沒有仔細聽,最後她堅持,一定要見到鳳昊祖本人之後,才會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律師留下協議離開了,轉身寧惠心就將協議撕了個粉碎。她之前已經在家裏鬧過一通了,傭人們都知趣地躲地遠遠的,散落了一地的紙屑碎片也沒有人來清理,她一個在那兒坐了一會兒,然後蹬蹬蹬地跑上樓,她想起來要找誰了。
寧惠心認出了視頻中的房間就是當初自己在寧家時住的房間,而會在她的房間裏裝針孔攝像頭的,就隻有寧夫人。可是她已經聯係不上寧夫人了,現在的寧夫人除了寧柔溪,唯一能讓她側目關注的,大概也就隻有報複那些曾經欺負和奚落過她的人,看著他們倒黴,看著他們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聽到門外汽車的聲音,寧惠心連滾帶爬地從房間裏跑出來,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鳳昊祖,想要向他解釋,想要拚了命的挽回,可是鳳昊祖卻當她是空氣一般,將她無視了。
“昊哥!”寧惠心聲音顫抖地喊了一聲。
正在往樓上走的鳳昊祖停下來,轉身看了她一眼,說:“我會讓杜律師再送一份離婚協議過來,有什麼問題,等他來了我們再談。”
“昊哥!”寧惠心聲音淒厲,淚水漫過她的眼眶,撲簌簌地往下落,“為什麼?為什麼要離婚?我可以解釋的!可以解釋的!”
鳳昊祖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和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他們曾經是夫妻,是彼此最親密的人,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從來沒有真正得認識她,從來沒有見過她那張姣好的麵皮下的真正麵孔。
他從樓上走下來,看著即使在這種時候,也哭得梨花帶雨的寧惠心,開口說:“如果你想談,那我們幾談談吧。”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和寧惠心在一起的這二十年,出了一開始的雞飛狗跳,後麵的每一天,都是這個女人精心嗬護的結果,即使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寧惠心的謊言和欺騙之下,但是她帶來的安寧和溫馨,他也無法做到完全忽視。
“昊哥!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的!我不是有意想騙你的!”寧惠心今天沒有化妝,哪怕她平時再注意保養,歲月也還是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沒有化妝品的遮擋,她臉上的皺紋就這樣清晰的展現在鳳昊祖的眼前。
她想打感情牌,她不相信這麼多年,鳳昊祖對她沒有一絲的留戀。
“不用了。”鳳昊祖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看著寧惠心,心思卻全然不在她的身上,“你能說什麼呢?難道當初的欺騙是假的?還是說你其實是受了人別人的指使,無奈之下才坐了當年那樣的事?無論你要說哪一種,都沒有必要了。”鳳昊祖回過神來,眼睛裏終於有了寧惠心的倒影。
“離婚吧,我不會改主意了。”
律師應聲推門而入,新的離婚協議重新擺在了寧惠心的麵前。
“杜律師,如果她不願意簽的話,就按照之前說好的,修改協議,直到改到她願意簽為止。”
鳳昊祖交代完律師,撥開寧惠心死死扒住他的手,上樓去了。寧惠心一下子癱軟在地上,仿佛失了生命一般,瞬間蒼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