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寧惠心不耐煩地打斷鳳月,嗬斥道,“別指望你爸了!他都不要你了!”
鳳月瞳孔劇縮,驚恐地看著寧惠心。寧惠心不忍再看她,煩躁地背過身去。她一直不願意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以為等鳳昊祖消氣了就還有轉還的餘地,可哪裏想到鳳昊祖為了逼她簽字,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絕了,他跟律師說的“如果不同意就修改協議內容”並不是說增加分給寧惠心的東西,而是減少。寧惠心一次不同意,就減少一點,兩次不同意就再減少一點,減到最後,留給寧惠心的東西除了兩套房子,就再也沒有其他了,如果她繼續不同意,可能連那兩套房子都沒有了。更狠心地是,他完全沒有提及過鳳月,仿佛那是一個跟他不相幹的人。
“董事長的意思是,他養育了鳳月二十年,已經盡了一個父親該盡的義務,這二十年間他一直提供給鳳月小姐優渥的生活和良好的教育環境,贈予鳳月小姐的各種不動產也價值不少,而且鳳月小姐現在已經成年並取得了大學本科學曆,完全有能力養活自己,所以他將不會再給予鳳月小姐任何金錢或者生活上的幫助,希望兩位悉知。”杜律師看著寧惠心在改過好幾次的離婚協議上簽完字,留下這樣一段話,然後回去向鳳昊祖複命去了。鳳昊祖已經搬出去了,傭人也已經遣散了,這偌大的鳳宅,現在隻剩寧惠心一個人。
所以,鳳月是真的被疼了她二十年的父親,拋棄了。
“都是你的錯!肯定是你的錯!”鳳月得知父母離婚的真相,情緒徹底崩潰了,不敢相信自己從此以後就不再是鳳家的大小姐了,回不去過去那個富麗堂皇的家了,更加無法到鳳昊祖麵前撒撒嬌,然後讓她幫忙報複寧柔溪了。
“為什麼會離婚?你們為什麼要離婚!”鳳月從床上爬起來,憤怒地質問著寧惠心,手裏還撕扯著她的衣服。
寧惠心自己也是自顧不暇,本想著以後拿著鳳昊祖留下的房產和自己以前一點小投資,然後趁著她和鳳昊祖離婚的消息還沒有公布,趁早給鳳月找個好婆家,自己以後靠著存款和女兒女婿,也能衣食無憂地過完下輩子。她哪裏想得到鳳月竟然被人毀容了,這讓她之前的幻想全部落了空。不過雖然不能馬上把鳳月嫁出去,但是鳳昊祖之前送給鳳月的房子和車子,鑰匙都在她手裏了,珠寶首飾她也全都收起來了,靠著這些,她也暫時能度過一段日子。等鳳月的傷好了,她一定得早點找個有背景的人,把她嫁了,這樣她一個人,靠著這些,養老也應該夠了。
寧惠心咬咬呀,任由鳳月撕扯了她幾下,然後才一把推開失控的女兒。這種時候,她也隻顧得上自己了,鳳月還年輕,她還有機會,但是她自己就不一樣了,她已經老了,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靠山了。
寧惠心眼神明滅,心裏下定決心就想著最後對鳳月好一點,便準備安慰她兩句然後去找醫生問問情況,看能恢複到什麼程度,哪裏想到鳳月情緒太過激動,撕扯間大哭大罵,竟然讓傷口裂開了。寧惠心看著紗布上滲出的點點血跡,驚恐地大叫一聲,然後跑出門叫醫生去了。
鳳月崩潰過後癱倒在床上,兩行眼淚無聲地流下,浸濕了沾染了血跡的紗布。
其實在幼兒園接孩子的時候,莫淩夜是看到鳳亦寧了的,主要是他抱著的那個小胖子和可可不和,可可一眼就瞧見了,然後悄悄地告訴了他。聯想到鳳家最近的發生的事,莫淩夜也就明白了鳳亦寧為什麼突然回來了。
晚上,陳姨陪著孩子們玩耍洗漱,顧清黎和莫淩夜則是一人占據的書房的桌子,一人占據了書房的沙發,兩個人都在用功。莫淩夜在和大洋彼岸的人對接業務,顧清黎則是捧著厚厚的考研資料,重溫知識,等到莫淩夜處理完了工作,顧清黎還捧著那本磚頭一樣厚的書,看得入迷。
“夜太太,該洗洗睡了。”莫淩夜一隻手遮住顧清黎麵前的書,露出手腕上的手表將另一隻手伸到她的眼前。
顧清黎眨眨酸澀的眼睛看了眼時間,已經10點了,是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