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旭來了又走了，帶給米雪兒的卻是從暖春到寒冬的體驗。她木著臉，一步一步地走近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紅腫的臉，淚水無聲地流了滿麵。
紀佳佳想了好幾天，最後終於決定還是要找米雪兒問個清楚，她趁著休息驅車來到米家的別墅，剛好和莫明旭的車擦身而過。
紀佳佳按了門鈴，等了好一會兒米雪兒才來開門。她一邊進門一邊笑著問：“雪兒姐姐你是還在睡覺嗎？我還擔心你今天不在家呢？”
紀佳佳拉開門口的鞋櫃，發現裏麵沒有可以換的拖鞋，她疑惑地抬頭看了一眼米雪兒，米雪兒的長發垂在耳邊，遮住了大半張臉。
“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吧。”她輕聲說。
沙發上的被子已經收走了，袋子裏的垃圾也已經躺在了廚房的垃圾桶裏，出了沙發上因為坐人而生出的一絲褶皺，這間房子還是和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冷清的不能住人。
“雪兒姐姐，你……”紀佳佳欲言又止地看著米雪兒，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你坐吧，我這裏隻有礦泉水，要喝嗎？”
紀佳佳搖搖頭在沙發上坐下，想著怎樣和米雪兒開口才好，卻發現米雪兒離得她遠遠的，始終拿半張臉對著她。
“雪兒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米雪兒的臉色蒼白，深色困倦，看起來像是生病了。
“沒事，隻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米雪兒笑笑，無所謂地說。
紀佳佳心裏裝著事，也沒太在意米雪兒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知識一個勁兒的糾結著要怎麼開口才不會傷了和氣。
認識紀佳佳那麼久了，雖然中間隔了那麼多年沒見，但是米雪兒還是了解這個妹妹的，她不是一個擅於隱藏自己的人，有什麼情緒，總是第一時間就寫在了臉上。
“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米雪兒溫和地開口問。
能讓紀佳佳來找她，並且從進門開始就一隻扭扭捏捏想說又不敢說的事，大概是真的很重要卻有很難開口的事吧。可是如果是她能做到的事，她一定竭盡全力也會去幫她完成的，畢竟在那些還記得她的人裏，紀佳佳愛是唯一一個願意給予她善意和溫暖的人了。
“雪兒姐姐。”紀佳佳覺得很不好意思，卻又不得不開口地問：“前兩天，你是不是去找淩夜哥了？”
在夜氏大樓對麵的咖啡廳裏見麵，怎麼看也不像是莫淩夜主動約的。
米雪兒愣了一下，隨即想到紀佳佳應該是看到了，或者是聽別人說了什麼，不過她既然已經問出了口，米雪兒也就沒想要隱瞞她。
“是啊，約他在樓下的咖啡廳和了杯咖啡，怎麼了？”米雪兒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問。
紀佳佳也沒想到她能承認的這麼爽快，一時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擔心。她當然是希望米雪兒好的，可是她也是真的不希望米雪兒再和莫淩夜扯上什麼關係了。
“雪兒姐姐，你還喜歡淩夜哥嗎？”紀佳佳看著她，眼裏有說不清的憂慮。
“你呢？”米雪兒反問，“你還喜歡她嗎？”
紀佳佳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白了，她猛的挺直自己的背，眼神慌亂地四處瞄，像是一隻偷吃被人抓住的貓，一下子炸了毛。
“我……我……”她結巴了兩句，最後一下子泄了氣，歎了口氣，無奈地承認：“我以前是喜歡過他啦，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喜歡了。”
“是嗎？”米雪兒的笑容看起來虛無縹緲，“原來已經不喜歡了啊。”
“嗯。”紀佳佳重重地點了點頭，像是生怕她看到一樣，“我都這麼大了，審美總是會變的嘛！而且……他現在也已經結婚了，有老婆有孩子的，家庭幸福美滿，我要是還喜歡他，那不是給自己找難受嗎？”說完還小心翼翼地瞄了米雪兒一眼。
“說的很對。”米雪兒點頭承認。
紀佳佳眼睛一亮：“所以雪兒姐姐你……”
米雪兒抬眼一笑，順手撥開垂落在頰邊的長發，露出另外的半張臉。紅腫的臉頰帶著嘴角的傷痕暴露在紀佳佳的眼前，她猛吸一口冷氣瞪大了雙眼。
“佳佳，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可能不喜歡他。”米雪兒像是沒看到紀佳佳吃驚的眼神，溫柔而冷靜地說，“在我們分別的這些年裏，我沒有哪一刻不在想他，所以，我不可能放棄他。”
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可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