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福兒的對話讓孫為民突然間感悟到很多東西,他不知不覺的竟然來到了城腳下的軍營裏,他就像是才發現這個軍營一樣,呆呆的站在營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士兵們,和他們打招呼、微笑,盡量的想看清楚每一個人的樣子,希望能回想起什麼。
他們中很多人並不是自願來軍營的,而是讓孫為民逼來的,其中頭一批士兵幾乎都死光了,死在孫為民和蒙天的爭權奪力中,或是死在遙遠的地寒穀山口,當年的兩千軍還有多少人在呢?連小個子也死了。孫為民默默的回憶著,他盡量想回憶起自己初到北騎射營時的情景,他很想記起些人來,想看看他們還在不在。但非常失望,他好象什麼都記不得了,來來去去的士卒讓他感到很陌生,仿佛像是身處在另外一個世界似的,茫然、孤獨。這裏,竟然沒有一張他熟悉的麵孔了。
騎在犼獸的身上,孫為民認真的打理著它的棕毛,摸摸它的大腦袋,感受下那細密的沙沙聲,犼獸好象很開心,愉躍的甩動著腦袋小聲的嘶鳴了起來,它很久沒這麼和人親近過了,孫為民身上的氣息本就令它很著迷,認主以後這樣感覺更強烈了。
孫為民在犼獸的頭上輕輕的拍了幾下,無聊道:“過幾天估計沒東西給你吃了,城裏的糧食本就短缺,你偏偏還隻吃肉,去哪給你找肉吃啊”。
犼獸呆了一下,奇怪的側頭問道:“棚裏不是有很多匹馬嗎?我可以吃它們啊”
什麼?孫為民好懸沒從犼獸身上摔下來,大聲道:“你要吃軍馬?”
犼獸點頭道:“是啊,小鉤子告訴我的,它說沒的吃就吃那些馬,總比餓死強”
小鉤子就是鉤蛇,犼獸總喜歡這樣叫它,雖然鉤蛇不是很樂意,但還是逼與‘強權’不得不默認了這個不雅的稱號。孫為民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明白,犼獸和鉤蛇畢竟都是凶獸,很多事情是改變不了的,與其著急上火不如坦然的接受得好,吃就吃吧,由它們去吧。
想通此點,孫為民也不擔心什麼了,畢竟有太多的事情是他無法改變的,他又想到了明天的出征,不也是如此嗎?與其憂心重重的懼怕,不如坦然的接受它好了,事情一但發生了,但就要把自己想象成身處絕地的情形,做好最壞的打算才是。
“隨便你吧,不過有肉吃以前不能吃軍馬,知道了嗎?”孫為民翻身跳了下來,在犼獸背上拍了一下“你回去吧,我還有事要辦”還沒等犼獸發表自己的意見,孫為民就轉身離去了。犼獸極其掃興的回了馬棚,引的馬棚裏一片嘈雜,軍馬見了犼獸無不都躲進了角落裏。
“叫吧,過幾天就吃了你們”犼獸不高興的臥在了地上,開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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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兄,明天出城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孫為民返回議事廳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軒轅宇打聽備戰的情況,邊詢問著邊坐到了桌案前。
“都準備好了,隻是還沒有通知士卒,隻有隊長以上的人知道,要不要一會通知下去?”軒轅宇做事向來很認真,既然孫為民已經決定了,他就從不會再去問什麼,隻是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可以說,他是個很好用的參軍,雖然世故了點但很幹練。
“再等等吧,沒準事情還有轉機”孫為民明白,軒轅宇不通知士卒是怕出現逃逸或兵亂,士卒也不傻,給誰誰也知道出城意味著什麼,沒有人願意白白去送死,而孫為民要做的就是說服他們,讓他們看到生的希望。
這是個很難辦的問題,雖然太子說會有援軍協同,但除了清玄派的那兩萬人其他的援軍又在哪裏呢?多半是沒什麼指望的空頭支票。
想到清玄派,孫為民突然間又想到自己竟然忘了兩個很重要的人,自語道:“有錦綸和裏白不是在清玄派營中嗎?還有王光熠,他不也在廉軍統帥肖雲憲手下做文案嗎,我怎麼把他們都忘了”孫為民懊惱的拍著自己的腦門,算計著要怎麼和他們取得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