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南特區政府外,行政公署主任袁達道在副主任狗頭軍師和各局局長的簇擁下,向著結伴而來的佟麟閣、孫連仲、龐炳勳、高桂滋、商震等人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佟麟閣爽朗地大笑,雙手早早伸出,快走幾步,帶著一眾將領,迎上前去。
“久仰袁帥大名,今日一見,這個這個……”佟麟閣麵色奇怪,言語猶豫地開口了。
袁達道一臉的鬱悶,握著佟麟閣的雙手暗道:“我真長得這麼挫嗎?”
“我們黨魁訥於言而敏於行,挫於外而秀於心,看似其貌不揚,其實是胸有丘壑——曹孟德捉刀床頭,崔季珪雅量非常,究竟誰乃天下真英雄,是瞞不過諸位豪傑的。”一旁的軍師在外人麵前倒是頗為護短,半捧半抑地解圍道。
袁達道卻頗有自知之明,釋懷道:“我本來就長的平平無奇,驟登高位,未免有些沐猴而冠的味道——哈哈哈,倒是讓大家見笑了。”
佟麟閣、孫連仲、龐炳勳、高桂滋、商震等人忽視一眼,齊齊鞠躬:“袁帥赤誠袒懷,我等拜服!”
軍師似乎看出了一點端倪,苦笑道:“幾位將軍是有心考校我們嗎?”
孫連仲急忙解釋:“哪有此意,誤會了。實在是馮玉祥將軍有交代,命我等一試——其實平津兩次大戰,先鋒軍蹈死救援,傾力以赴,天下都知道五星金龍旗的仁義。我們又身逢其會,怎麼不敢念諸位的恩德?就算是有驚訝,不過是震驚於諸位的年輕罷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比較起來,我們可是老了!”
說罷,孫連仲似乎有些意興闌珊地歎息一聲。
參謀部長白腦彙笑道:“幾位將軍正值壯年,何來早生華發之感?外侮臨國,中華危急。正是好男兒奮起之時,又何必在意年齒長幼呢?”
“對啊!”龐炳勳一拍粗腰,大聲道:“老孫!我龐瘸子隻有一條半腿,都能撐著打鬼子。你一武夫,學什麼酸丁?!”
孫連仲哈哈一笑:“不過是羨慕諸位小友,年紀輕輕就做下這等大事業——要是我孫仿魯何生之早啊!如果再年輕二十歲,也能和小友們一起幹這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高桂滋接茬道:“就算咱們年紀稍長,也不見得不能附於驥尾——商啟予,你是老同盟會員了,這革命鬧了幾十年了,能安天下的,你見過幾個?”
商震沉靜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下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算以袁達道的魯鈍腦子,也從來人的一唱一和中,看出了投效之意。老猿好像被天上的餡餅砸到了一樣,兩眼眩暈,麵帶傻笑,嘴角口水掛下一長溜,不時發出嘿嘿怪笑聲,仔細聽,還有自言自語:“咱什麼時候也修煉出王八之氣了……虎軀一震,小弟納頭便拜——我寫書時,腦殘光環都沒這麼好使啊……”
狗頭軍師看了都覺得這個主帥實在丟份,趕緊打斷了老猿的百日意淫,開門見山地說:“我先鋒軍與幾位,都是戰場上的生死袍澤兄弟,血裏來,火裏去,有什麼話就請放開說吧。我們先鋒軍向來是光明磊落,以誠待人。但這一次,我等有些不解:幾位都是一方鎮將,就算是同氣連枝,互為奧援,都能長保權柄兵勢,為何要依附於我們這個且弱且小的魯南呢?”
佟麟閣作色怒道:“人稱曹軍師有王佐之才,怎麼也將我們視為等閑軍閥?!”說罷,掏出一封書信,雙手奉上。
袁達道接過一看,上麵赫然寫著“魯南袁達道親啟——西北馮玉祥敬上”。
政治部長閑雲聚大驚道:“馮將軍以西北自況,難道是代表原西北軍一係說話嗎?”
佟麟閣肅然拱手:“正是!馮將軍受製於蔣,不能親來,命我等代為致意:治政用兵,平當今天下者,舍先鋒軍其誰也?!”
佟麟閣、孫連仲、龐炳勳、高桂滋、商震同聲道:“願附驥尾,共襄盛舉。亦步亦趨,馬首是瞻!”
佟麟閣振聲道:“我們西北兒郎淳樸厚直,刻苦堅韌。一直以來,孜孜以求的就是救國之道。馮將軍被迫下野,我們西北一係如同無根飄萍,處處受蔣苛待。前次平津失陷,非戰之罪也,我們幾軍損失慘重,可老蔣就是一彈一餉,一撫一恤都無,實在讓忠心報國的將士們寒心。而先鋒軍卻雪中送炭,救治傷員、輸送物資,全新槍炮、服備糧餉流水架一樣送來,先鋒軍自己用什麼武器後勤,我們這些雜牌就用什麼槍炮補給——老實說,先鋒軍冒敵衝殺在前,臨危斷後在後,真是仁至義盡,謬矣加矣!又何必如此呢?不過是為了國家多保留一縷血忠而已。有人說,先鋒軍是在收買人心,可要是老蔣能收買人心到這個地步,我們為國死戰也毫無怨言!現在宋哲元戰敗解職,劉峙因罪處斬,蕭振瀛失策回朝,二十九軍由我掌握,六十軍由高桂滋接領,阻礙盡去,桎梏全無,從今往後,唯君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