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躺在床上，眉頭忽然動了動，像是在掙紮，最終卻還是沒醒過來。
“程度你這個混蛋，你要是再不醒過來的話，我就馬上離開這裏，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李寶珠見程度依舊沒有反應，心裏焦灼不已，情急之下竟然開始威脅他。
而躺在床上的程度此時此刻卻像是走進了一個迷霧重重的夢境，隱隱約約地聽見遠處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我要讓你醒過來，你聽見了嗎？程度你聽見沒有？”李寶珠在床頭呆立了許久，依舊沒有得到回應，情緒越發激動，竟然開始衝著躺在床上的程度嘶吼。
“程太太你冷靜點，程先生他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隻是暫時還沒有醒過來而已。”醫生聽見動靜，連忙跑了進來，小聲的勸著李寶珠。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他是程度，是整個程家的當家人，不能就這樣像死了一樣躺在這兒。”李寶珠抬起頭看著醫生，雙眼布滿血絲，聲音依舊沙啞而激動。
“對不起，程太太，這個我們暫時還不能確定。”醫生有些語塞，默默地低下了頭。
“你們這兒不是全市最好的醫院嗎？你不是最好的醫生嗎？怎麼可能束手無策？”不知道為什麼李寶珠的情緒不但沒有平複，反而越來越激動，一個勁兒的衝著醫生怒喊著，像是非得逼著程度現在就醒過來一樣。
“對不起，程太太。”醫生被吼得啞口無言，隻好再一次低頭道歉。
而在這個時候，李寶珠卻忽然平靜了下來，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邊，眼裏沒有一絲光彩。
就在一天之前，她還恨不得跟程度此生永遠不見，可是當這一天真的要來臨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無比抗拒，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回他的生命。
“程太太您冷靜一點，程先生現在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之所以沒醒過來是因為有血塊壓著腦神經，等血塊完全消散了，程先生也就沒事兒了。”
醫生立在原地，看著滿臉失落焦急的李寶珠，忍不住安慰了她兩句。
李寶珠就像是沒聽見似的毫無反應，默默的轉過頭，盯著程度，臉上帶著幾分哀傷。
“少奶奶您怎麼樣？先生他還好吧？”李寶珠正呆坐著，程家的老傭人忽然提著一大堆東西進了病房。
“程度他還沒醒，你先拿回去吧。”李寶珠看了一眼放在櫃子上的保溫壺，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這不是帶給先生的，是我專門替少奶奶您熬的。”傭人說著把保溫壺遞到了李寶珠麵前，散發著濃香的骨頭湯還微微冒著熱氣。
“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李寶珠搖了搖頭，並沒有伸手去接，語氣微微透著虛弱。
自從到了醫院簡單的處理了傷口以後，就一直守著程度，從手術室到病房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再加上心裏不好受，所以現在看起來疲憊又虛弱。
“少奶奶您多少還是吃一點吧，不然再這樣下去的話，你的身子會撐不住的。”傭人有些為難，舉著保溫壺繼續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