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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
原本供歌妓唱曲兒的大舞台已經被淡粉色的層層薄帳包裹,人群差不多將舞台捂了個嚴實。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舞台之上,今日來到這裏就是為了一堵這位傳說中的美人的嬌顏。畢竟今日想要進入這個就要花五十兩銀子,而且越往裏的位置越貴。這麼高的出廠價就連第一樓的名妓都比不上,可是今日確有許多人為了這麼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來到這裏。
要說這個宣傳的辦法月依雲以前不是沒有先過,可是實在找不出這麼一個配的上宣傳的人兒。就算自己宣傳了,到時候讓客人失望豈不是適得其反。而如今,卻是大大不一樣,對於流蘇,她果真就如見了她就像見了銀子一般。那天生的一副媚骨,隻需往那一站,就可以迷倒一片男人。
固然是有風險,她也願意一試。
突然,大幕緩緩拉開。
底下的人甚至還沒看清大幕是從哪裏拉開的,就被台中那懸在半空中的美人震驚住了。
紅色的衣衫罩住完美的身體,酥胸半露,領子未開,引人遐思。
不錯,此刻吊在半空中的人正是流蘇。這裏雖沒有現代的威亞,可是卻有人力。她身邊層層薄帳圍著,又是用著一個與薄帳相同布料的繩子吊著。再加上離得遠,倒真的看不出。在現代的時候經常穿短袖T恤和短褲,經常把手臂裸露在外,可是這次在這裏僅是穿了個領子微大的衣服變有些害羞。嬌顏上微微泛起的紅色使她又憑填了幾分美意。
隻見紅衣罩體的流蘇緩緩下落,一陣由遠及近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香氣並不是流蘇身上的,而是她身上懸的繩子上的。為了這一找過,流蘇足足將那繩子在香水中浸了三日。
而下麵的人看著徐徐飛下的美人,從震驚到失望,從失望到期待……
這震驚,自然是因為流蘇的出場方式太過特別。而失望,則是因為流蘇蒙著麵紗並未露出她‘傳說中’傾世的臉。轉而期待,可真是十足的期待,期待她摘下麵紗的一刻,期待這麼以為特別的美人會帶給自己怎樣的驚喜。台下還在騷動之下,流蘇已經開始了她的演唱。
“一個人眺望碧海和藍天,在心裏麵那抹灰就淡一些。海豚從眼前飛越,我看見了最陽光的笑臉,好時光都該被寶貝因為有限……”一段清唱卻並不顯突兀。絕美的身形配上這婉轉動人的聲音如清泉流入人的心裏……
此刻,流蘇已經落地。
紅色的衣衫包裹著她誘人的身體,移步走到琴旁,麵紗就在此時緩緩落下,一副傾城傾國的媚顏展現在眾人麵前。不過流蘇卻全然不理會眾人的反應。與李樂師相視一笑,款款坐下,十指輕放琴弦之上,兩人一起開始了彈奏。一襲紅衣似縹緲的晨霧繞纏纖纖細腰,肌膚白皙勝雪。一襲白衣似夢似幻,白衣飄飄,雲淡風輕。
“我學著不去擔心得太遠,不計劃太多反而能勇敢冒險,豐富地過每一天快樂地看每一天wooh~第一次遇見陰天遮住你側臉,有什麼故事好想了解,我感覺我懂你的特別,你的心有一道牆,但我發現一扇窗,偶爾透出一絲暖暖的微光,就算你有一道牆,我的愛會攀上窗台盛放打開窗你會看到悲傷融化……”
在21世紀的時候流蘇雖接觸過一些樂器,不過卻對古代的音律十分不懂。此刻也隻是和李樂師學了一些指法的運用,她隻不過是假意的坐在這裏撥動。加上傾城傾國的容貌,竟讓人感到亦幻亦真的美。
不過在外人眼裏卻被這一場流蘇與李樂師的配合震驚了。先不說竟然會請到李樂師來奏樂,這麼一個完美的搭配真的是帶給人視覺與聽覺的雙重感受。
所有的人皆在享受著比天籟更甚的曲子,特殊的音律緩緩流入心間,久久不能平息。其音空曠,其音悠遠,其音綿綿,不絕於耳。似乎把人都帶進了一個亦真亦幻的情景。
一曲終了,台下的人,包括流蘇自己都怔在了原地。
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的叫好聲傳來。於是,滿座嘩然。
流蘇欣喜的看著眾人的反應,美目流轉。隨即與李樂師微微俯了俯身子,淡粉色的薄帳緩緩落下幾層,剛好看不清流蘇的相貌,隻能看的清她妙曼的身形。
在場的人恨不得伸長頸部向裏望去,而這一場到這裏,也算完好。
“再來一曲兒~”
“是啊,再來一曲兒啊!”
外圈的人已經開始叫囂流蘇再來一曲兒,而雅閣內那一抹火紅的身影看著台中同樣身著火紅衣衫的流蘇與一身白衣的李樂師。溫潤的眼波蘊著一種複雜而憤怒的情愫,青蔥的玉指驟然攥緊,指骨上的青筋顯而易見。周身泛起的寒意飆升。
他在生氣。
萬萬沒有想到,他處理好事情回來之後,看到的竟是這樣一個情景。他的冰唇淡淡勾起,有著勾魂奪魄的魅力,此刻卻是笑的使人心生慌亂。
“哎呦,各位大爺不要心急嘛。我們流蘇不僅是清倌,想聽曲兒也是每七日才會出場一次的。不過若是有哪位大爺想和我們流蘇談談音律、傾訴心事倒也不是不可。”月依雲說著嬌笑的扭動著她的水蛇腰上前,而流蘇已在一邊準備退場而去。
那纖麗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見,可急煞了許多想要與流蘇多處一會兒的人。
“月娘,你就開個價吧,你看,這流蘇姑娘怎都下去了?”
“呦~這位爺怎麼這麼快就心急如焚了呢?咱家流蘇的身價相信各位都了解了,況且今日流蘇也累的不輕,若是想與之長談自然是誰出的價高變得了。”月依雲滿眼射著精光,流蘇果真沒讓她失望。
底下的人聽月依雲這麼一說,自己驚異不已。自古以來都是拍賣清倌的初夜,可這一次,竟是連與之相見都要競價,這足以看出流蘇的身價已經到了怎樣的一個高度。
不過若說這身價,流蘇倒真值得,愣是他們這些常在風花雪月之地混跡的人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美人。仿佛渾身都透露著一種可以勾人心神的魅惑之意,她的一顰一笑,可以讓人為之做任何事。
那天生媚顏,美的奪人心魂!媚的奪人心魄!
隻需看一眼,便容以屏息凝視。
“我出一百兩。”已經有人開始開價,那一雙雙熾熱的眸子盯著流蘇離開的方向,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跟隨而去一般。
“一百五十兩……”
“二百兩!!!”
一群人爭相的叫囂著,這江都本就是商人眾多之地。再加上不屬於各國又偏偏是眾多商戶和有錢之人的聚集之地。有錢的人多了,一些為了與佳人相聚而狠狠往出砸銀子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便隨著叫囂聲越來越大,底下的人叫的價也越來越高。要說這一切還是流蘇的功勞最大,從21世紀過來,果真將21世紀的東西用了個遍。就連叫價的一些人都有部分是自己人,他們每次叫的不多,隻有幾兩或幾十兩。
而那些為了不失身份而爭相叫價的人才是真正要為之賺錢之人。
這一切都在明明混亂卻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突然,雅座上的一位男子一聲高喊驚住了所有人的喊聲。
“在下出一萬兩。”
一萬兩,這是怎樣的一個概念?月依雲看著雅座上的那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滿眼的精光乍現。就連許多清倌的初夜都拍不到這樣的價格,可是如今隻需一見就有人出這價!
在這一場中花樓一共設了兩個雅座,分別在主台的一左一右,不光清靜,還可以離流蘇相處更近。
而這雅座自然也是最貴的,單單這座位就要五百兩銀子。能入的了這雅座的人自然非同尋常,月依雲看著另一個雅座上的紅衣男子,見他沒有說話卻在那靜靜的品著茶,而底下的人也從剛剛的震驚轉為竊竊私語。有人說著流蘇的身價,也有人在猜測著能出得起這麼高價的人到底是誰。
卻沒有一人再次喊出更高的價位。
“月娘是吧?若是沒有人出得起更高的價位,那是不是就代表今日在下可以和流蘇姑娘相見了呢?”那黑衣人滿身都是不俗之氣,言語之間甚是得體。那雙溫柔卻泛著精光的眸子也順著月依雲的視線看向另一個雅座上的紅衣男子。
那幾道熾熱的目光上官昊早已感覺到,而他的情緒也從之前的憤怒轉變為平靜。鳳眸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仿佛在觀賞著一出戲一般,置身其外。
“自然是如此,若是沒有人出更高的價位,就請這位爺移駕內閣。”縱是做了這麼多年的老鴇,月依雲也從沒將哪位清倌竟的如此好的價位,而如今隻是與流蘇的一見,就是一萬兩的高價。
看來她這次可真是撿了個寶!
或許事後的某時,月依雲就不再這麼想。到底是福是禍還有待思考。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