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空氣絲絲清冷,枝頭的鳥兒也嘰嘰喳喳,歡快的叫個不停。
銀發獨自在房間內坐了一夜,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不過一定沒有睡好,眼裏浮現出淡淡的血絲,渾身還散發著一陣令人發嘔的酒氣。他早早地就被俾侍們喚醒了。今天對於銀發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原本耷拉在肩上的頭發也被束了起來,藏在灰色的緞子官帽中,看起來倒少了幾分迷離與散漫,多了幾分英姿,再加上深紫色的長袍和腰間飄動的流蘇,任誰看了都是一個翩翩公子。
銀發走出房間,伸了伸懶腰。這時管家已為他準備好了進宮的車嗎,打點好一切,將要準備出門時,卻不知又返了回來,直奔優尤的房間。
走到優尤的門前,銀發隔著窗戶,朝屋內看了一眼,大概優尤還沒睡醒,發現屋內顯得格外靜敲,銀發怔了一下,剛要伸手敲門,但又極不情願的退了回來,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優尤的舉動,便覺得有些眩暈,所以毅然離開了。
此刻,銀發的妻子也已經準備好了,站在大廳內等著他的男人。對於這樣重大的場合,和銀發結婚也有幾年,如何應酬,她已經很熟悉了。同樣,銀發的妻子也戴著官帽,有所不同的時,她的官帽上垂著紫色的布紗,半掩著容貌,顯得有些神秘。這當然是這裏的規矩了,結婚的婦女出現在公眾場合時,必須得用東西遮著自己的臉,若是被其他男人看見,是極不雅觀的行為。
而對於銀發的妻子來說,她喜歡用紫色的布紗擋住自己的容顏,因為別人不會看到她因衰老而變得濯皺的臉頰,這樣,也不會有人覺得她配不上銀發。雖然她明白,她和銀發的結合完全是為了政治上的某種利益,也知道銀發並不愛自己,但畢竟自己已為人妻,就應該遵照做妻子的規則。
銀發走過來,妻子低下頭,向他行禮,銀發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直接向門口走去。門口停著一輛大紅木鑲金的馬車,車棚四周圍著橙黃色的幔布。車子的四角插著孔雀翎毛,看起來豪華極了。家仆們扶著銀發和妻子坐好車後,車夫驅趕駕著馬車,向著皇宮奔去。
銀發單手托腮,和他妻子麵對麵坐著,散漫的眼神不住的望著車外閃爍而過的風景,一言不發。他的妻子則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顯得非常安靜。偶爾她會看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銀發,然後又將頭低了下去,而銀發一直顧著看外麵的風景,一路沉默著。不過很快,他們便到了皇宮的外門。
剛走進厚實的宮門,銀發就立刻換了一張臉,演算式的微笑露了出來,對立麵早就聚在一起的官員們紛紛點頭致意,完全沒有了以往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勢,倒是多了幾分的老煉。
“祭祀大人,不知最近可好,看你紅光滿麵的。”一位滿頭花白頭發的官員微笑著向銀發打招呼。
“那裏,那裏,借你吉言了。”銀發語帶調侃。
“祭祀大人真是過謙了,倒是令夫人最近看起來清瘦多了。”
銀發這才想起身邊還站著自己的妻子,裝作恩愛的樣子,伸起胳膊,將身邊的妻子摟在懷中。不過,銀發發現她今天格外的沉默,沒有像往年一樣眾官員們寒暄,隻是很安靜的站在一邊,再一看,的確清瘦了許多。
銀發的妻子是王爺爺的女兒,當初兩人結婚,那是你不情我不願,可偏偏是皇帝賜婚,銀發也不好違命,隻好忍辱負重,和眼前的這女子結成連理。不過,話又說回來,銀發自跟妻子結婚後,就從沒正眼看過她。婚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銀發就開始納妾,並且兩人也很少說話,銀發也不去自己正室的房間。現在,銀發就連自己的妻子瘦了一大圈都不知道。
“多謝大人關心了,賤內最近上了風寒,再加上平日裏持家勞苦,所以才清瘦了一圈。”銀發機警的回答著,回頭看了一眼身邊一言不發的妻子,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各位達人,贖我不能多陪,賤內多日未見父親,甚是想念,所以就先離開了。”隨便找了個借口,銀發帶著妻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