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遊移到熟睡的男生身上。
——【我喜歡他嗎】？【顏悠】？【亞攸】？
那個小時候告訴她“笑能傳遞很多美好的東西，但是哭就隻能傳遞悲傷”的可愛小男生？
那個腹黑俊秀又不失溫柔體貼的王子大人？
那個用極度認真的眼神和語氣對她表白的偶像明星？
是啊，他從最初起，就影響著她，改變著她的一生。
她能有什麼理由說“不”呢？
唐汐說：“……是的，我喜歡他。”可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心跳似乎停止了，世界好像是崩潰了一般。
她回頭看男生的表情，卻聽到了心髒裏麵有什麼破碎了的聲音。
灰白色的雲如同精靈的裙擺，在月光之下淡然起舞。
在床上不知道來回轉弄了幾次的唐汐，最終還是安靜下來了。她靜默著四肢呈“大字型”地躺著，不覺感歎：
——這個夜晚好長！
回憶霎時漫過腦海：
——“是的，我喜歡他。”
這句話就是拒絕了紀瀾的表白吧？
手腕上被抓住的地方漸漸鬆開，地心引力將它的重重拉下。
唐汐不由自主地抬頭看男生的臉，他幽黑的眸子裏空洞得如同死去的湖水，映著自己不知為何染上悲傷的臉龐。
紀瀾退了兩步，緊抿著的雙唇沒有再打開，女生呆呆地看了他好久，明白到自己不應該有任何期待了——什麼期待呢？
她轉身推門而出，沒有回頭，不敢回頭。
胸口如灌滿鉛似的苦悶，心髒的跳動也隻能發出沉重的聲音。
手腕到現在還是那麼的痛，明明抓的力那麼小，連紅腫都沒有留下來，怎麼會痛成這樣？
女生在床上蜷縮了起來，連手指也酸了，每動一根都好像能聽到關節艱難的“吱嘎”聲。
又想起黑發少年那時的表情，落寞、孤獨、悲傷，像是落敗的王者。
卻又帶著絲絲的憐愛，這樣的目光一直看著自己嗎？
嘰溜一下如膽汁般苦澀的液體滲入心髒，從眼眶流出，女生轉了個身將臉埋入枕頭。
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啊？為什麼看到那樣的紀瀾，胸口會痛成那樣，痛得令人窒息，痛得好像全身的神經都扭曲了一般。
她忽然想，如果就這樣蒸發了，應該有多好。
但事實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能蒸發掉的，隻有鹹澀的淚水。
第二天的早晨，陽光明媚，風力不大，是個很是令人舒適的好天氣。
這時如果學動漫裏麵的美人兒們甩一下頭發，絕對能達到飄飄然電死人的效果。
但若是換成現在的這位眼圈黑又腫的唐姓小人魚，估計就是驚悚到嚇死人了。
“哇哈？原來你這麼想念我麼？我隻是一個晚上沒有回來了而已吧？”失蹤了一晚上的室友尹曉璃精神爽利地在路的對麵向她跑來，接著補充了一句，“呃……想搞GL的話沒門哦！”
“不是啦阿璃，我失眠不是因為……誒？阿璃你的臉色也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