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穆帆回到走廊上,顧懷瑜已經不見了。
但是回去之後,他再次告訴沈長安:“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再到醫院來了知道嗎?
我很忙,沒有那麼多時間替你善後。”
“對不起,我知道了,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回去之後,顧懷瑜一直魂不守舍的,但是無論顧瑾汐怎麼問,他也不肯,這讓顧瑾汐很憂心,可他是成年人了,處理事情也向來比她周全,加上受傷,被雷諾知道了,少不得一頓嗬斥,顧瑾汐要應付他,也暫時沒有精力去關心顧懷瑜了。
顧懷瑜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即便是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仍舊無法平靜。
深夜,朦朧之際。
海岸不遠處,一艘船正發出衝的火光,他的耳邊仿佛聽到了整船的哀嚎聲,他想過去救他們,但他的麵前似乎有一張無形的網,擋住了他全部的去路,他怎麼跑,都會被擋回來,所以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船一點點被火光吞噬,一點點在他麵前沉沒——可是船上的人,那撕心裂肺的吼聲卻在他耳邊久久不斷的回響。
像一根絲線,扯斷了他的耳膜!“嗬——”顧懷瑜從床上彈坐而起,心如擂鼓,冷汗涔涔,晨光熹微從窗口傾瀉進來,靜謐安然的氛圍提醒他此時身在何方。
很久沒有夢到那一的情形了,竟還是如此的清晰。
那些人的慘叫哀嚎猶言在耳,他想忘也忘不了。
靜坐了片刻,他回過神,看了眼手機的時間,便換上床頭的衣服,出門跑步。
新年過後,氣尤為寒冷,路上晨跑的人並不多。
顧懷瑜便沿著河岸邊用盡全力奔跑著,像是要將內心所有的憋悶都發泄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沿河到底跑了多少圈,隻是撞了人以後才停下來。
那一刻,全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咚咚咚跳如擂鼓的聲音,比早晨噩夢行為劇烈百倍,千倍。
他撞了人,被撞的女孩趔趄了一下便摔倒在地,手上的早餐灑了一地,她有些驚慌的坐在那兒,一雙烏黑的眼,純白而善良。
“你沒事吧。”
顧懷瑜的手,比自己的意識反應更快,已經伸過去扶她了。
“對,對不起。”
女孩卻是先道歉,“我走的太急了,沒有看到你,你沒事吧。”
“明明是我撞了你,你怎麼還要跟我道歉呢,快起來吧。”
顧懷瑜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你叫沈長安?”
“啊,你認識我?”
沈長安終於抬起頭來,看了顧懷瑜一眼,烏黑的眸子中有一瞬間的茫然,而後恍然大悟,“是你,我想起來了,昨在醫院我也不心撞了你,對不起。”
完,她又低下頭去,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讓人不忍苛責。
“今是我撞了你,所以不用道歉了,咱們扯平了,但是我撞了你的早餐,我賠給你吧。”
看著地上已經灑了的早餐,沈長安還是自責:“都怪我不好,連這麼點事都做不好,早餐是我自己做的,不用賠了,再送過去穆帆就去上班了,算了。”